然而傅彦完全没有意识到贺听澜此刻内心的小九九,他很是犯愁。
他的阿澜要去和别的男人合租,怎么办?好酸啊!
虽说有千百个不舍,但该来的还是会来。
八月初三,贺听澜打包好了所有东西。
看着空荡荡的无名寨,贺听澜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次看到这么空旷的寨子,应该还是它刚刚建立那会儿。
后来随着人越来越多,东西也越堆越多,寨子里虽有些杂乱,但处处都充斥着生活过的痕迹。
打算返乡的那些寨民们已经打点好了,贺听澜给他们每人分了十两银子,寨子里有什么想带走的生活用品也都尽量满足。
郁云骞联系当地官府给这些人重新做了官籍,从此他们就是堂堂正正生活的布衣百姓。
剩下的都是打算跟着贺听澜去金陵城的。
大家纷纷收拾好自己的行囊细软,等着大部队下一步的指令。
贺听澜几乎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了,连大门上高悬的那块写着“无名寨”的牌匾也没落下。
这块匾自从四年前挂上去,就没摘下来过。
经过四年的风吹雨打,它早已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斑驳又满是灰尘。
贺听澜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桌子上,拿出一块布仔细擦拭着,把边边角角都擦拭干净。
“现在看来,我这字儿四年间毫无长进。”贺听澜端详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自我打趣道。
傅彦乐了,点点头,“确实,一看就知道是你写的。”
“你可真不客气啊!”贺听澜瞪了傅彦一眼,低下头又看看牌匾上的字,不禁笑出声来。
他十五岁写的字和十九岁写的字简直如出一辙。
一样的龙飞凤舞,一样的狂放不羁,一样的……
像是喝醉了之后揪着狗尾巴在地上画出来的!
不过再怎么难看,贺听澜自己都不嫌弃。
一番擦拭之后,贺听澜将这块牌匾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收进行囊中。
个人物品早就收拾好了,可贺听澜还是不甘心。
他在寨子里逛了一圈又一圈,看到什么都想带回去。
“嗷,当时我好不容易才建成的这个水车,这个我也想带回去。”贺听澜对着水车感叹起来。
“这个怎么带?”傅彦一阵头大,“难道你要把它拆成一块一块的?”
“我就是这么一说。”贺听澜道。
然后他又溜达到暸望塔上,“这个塔我也想带走。”
然后又是蓄水池,“还有这个池子,靠它喝过好多水、洗过好多澡呢。”
接着又是寨子里的各种机关,“还有它们,都是我亲手做的,也想带走。”
傅彦哭笑不得,“你干脆把整个寨子连根拔起扛到金陵城得了。”
“我倒是想。”贺听澜一本正经道,“但是我一个人扛不动,你要帮我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