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久久凝视在他俊美精致的面容上,没有挪开。她在确认,沈裕川是不是在她面前演戏。
长久以来,他对自己的忠心,的确毋庸置疑。人聪敏,办事也稳重。没道理就因为处理一个人而失了她的倚重与信任。他还范不着这么蠢笨。
所以,她猜测,大概率是林也做了什么忤逆沈裕川指令的事,她了解林也这个人,自尊心很强,不会轻易就服从一个人。
两个人意见不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南平暂时还没往深了去想,毕竟为了林也就把自己的左膀右臂卸去一条,本就不至于。
沈裕川她留着,是有大用的。
这么想着,她语气也缓了几分,“罚是要罚的,不过既然你也是为了集团着想,我就不计较你这次自作主张了,但…这也是最后一次。至于林也这事,既然没找到他的s身,就证明他极大可能还活着,你尽快吩咐人继续去查,他要是被什么人救走,那就必定会有回来的那天,到那时,我可不想看到你们两个斗得你死我活,继而有损于安盛。你自己做下的局,自己就要考虑后果,要么就彻底解决后患,要么,技不如人,你就忍着。”
“是,我明白。”沈裕川默然点头,只要南平还用他,让他怎么样都好。
他刻意忽略掉心口的闷痛感,抬头注视着对方,异常卑微的扯起了一抹笑意。眼底掩盖住的汹涌情绪,一并让他强势且克制的压了下去。
有些东西,只要不想,他就不会痛。
这是绝处逢生的第二世,自己不能太贪婪,局面已经改变了很多,一切都要慢慢来。
沈裕川垂下眼帘,蛰伏的情绪化作轻颤的羽睫,晃动几下,便消散不见。
他想,
林也在这一世,其实不过就是一个没有靠山的蝼蚁,眼下还受了重创,已然不足为虑了。而……那个男人,也从未出现过,即便他眼下出现了,从南平如今的成就来看,根本不需要倚靠他的扶持。
沈裕川眼神冰冷,心底发出一声嗤笑。
纵使他权势大又如何?
江棱始终还是樊家做主,没有契机,他的手就永远伸不过来。
…
次日清晨
霞光穿透玻璃窗面,驱散了房间的昏暗。床上的人双眸依旧紧紧闭着,似乎睡不安稳,额间细密的汗珠不断的生长在他皱起的眉头上。
不一会,便见他身体猛地抽搐了两下,随后立时睁开了双眼,似受到了惊吓一般,瞳孔剧烈收缩着,看起来空洞又苍白。
又梦魇了。
他久久喘息后,伸手拭去了额角的汗液,随后撑着胳膊坐了起来,背靠着床头,视线看向进房的佣人。
不远处的佣人见他醒了,脸色却不太好,以为是自己开窗吵醒了客人,便连忙推着餐车走近,解释起来,“吵醒您了吗?是先生吩咐说给您送早餐上来的,您还生着病,房间需要开窗通风,好的更快些。”
林也淡淡地点了点头,“多谢你了。”
佣人见他态度温和,立马又笑着多关心了几句,“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能进食吗?要不我让医生过来给您先吊针?”
“不用了,我只是没什么力气。还是照常等吃了早饭后再吊吧。”林也听闻摇头。
“那好,那我给您把早餐放在案几上,您洗漱好就可以直接吃。”佣人笑道,随后便转身忙碌起来,林也看着对方,直到对方摆放完,推着餐车离开客房后,他才松开眉头,放松警惕下了床。
早上的时间过得很快,他养伤的这段时间根本走不了很多路,只待在这个卧室内,每天吊完针就看着窗外发呆。
也不想去思索到底是谁救了他,只一味沉寂在反复发作的那个梦境里。
林也不明白,也想不通。沈裕川想让他死,南平知不知情?而邢少霖最后的手下留情,又到底是因为要履行南平的那封邀请函,还是他故意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