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平的手从刘异的脸上滑下,转而覆到他的左肩。
他左肩衣服上有个洞,箭头被拔掉后透过这个洞能看到红鲜鲜的伤口。
李安平的手又滑到刘异左前胸上的长条刀口割痕,眼含热泪心疼地问:
“是我皇兄做的,对吗?”
“不是,你别乱猜。”
李安平了然明白,一闭眼睛流下两颗大朵泪滴。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撑着便要坐起。
“扶我起来,我要回长安,我要亲自去问问皇兄,我们都搬来邠州了,他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安平,你现在不能动。”
刘异赶紧制止。
李安平挣扎两下,下体一汩汩暖流泻出,她人像被掏空般卸力地又瘫软倒回榻上。
她咳嗽了两声,虚弱苦笑。
“其实我知道问皇兄也是徒劳,皇兄以前最在乎我,现在他变了,他若对我还有半点在乎,就不会对你下手。”李安平湿漉漉的眼睛里充满忧愁,“刘小偷,我走后你可怎么办啊?”
刘异再也绷不住,眼泪瞬间决堤。
“安平,所以你不能有事,你要一直保护我才行。”
李安平自欺欺人地点点头,沉默片刻后问:
“你看到咱们新生的孩子了吗?”
“看到了,是个男孩,我打算给他起名长生。”
“长生?是个好名字,我想再看一眼小长生和小亦菲。”
“你等等,我这就带他们进来。”
刘异匆匆跑出去。
等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女儿再走进来时,发现李安平闭目躺在榻上,像睡着了一样安详。
刘异三步奔到床边,试探呼唤:
“安平?”
刘亦菲一边摇晃母亲的手臂,一边呼喊:
“阿娘,你醒醒啊。”
刘异怀里的小婴儿突然哇哇大声啼哭不止,震耳欲聋。
他们却再也没有等到回应。
刘异不甘心地声嘶力竭嘶吼:
“安平!!!”
一口鲜血喷薄胸腔而出,洒到妻子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