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吵到一半走人算什么?
南惜气得裹起被子,猛地仰倒在床上,把自己裹成毛毛虫。
傅知白憋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从床上离开,想砸上卧室门,却不由得担心声响太大会吓到她,那股子努力在胸腔里上去又下来,半晌都发泄不出去。
只能到南惜刚开始进入御园时住的那个房间去。
他们一同住过的卧室,从南惜离开那刻起,就没再动过,一直维持原样。
而南惜之前住的房间,却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房间里挂着满满当当的相框,每个相框里都是南惜的照片。
有她演的戏里的截图、有她拍摄的广告宣传照、还有她拍摄的杂志封面。
其中放在墙面最中间的相框里被框住的,是一面镜子。
镜子上,是南惜写的法语:“Quandjepeoi(每当我想起你)”
如果他们之间不是爱。
不被她理解为爱。
那她离开时,为什么要写下这句?
而他们分开后,她是不是,从来不会想起他。
不会像他,从他们分开那刻起,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出她的脸。
傅知白手枕在脑后,许久没有阖眸,他却丝毫没有睡意。
就那么面色平淡地看着镜子上的口红字。
不知过了许久,他才起身,走回他们的卧室。
南惜已睡下,她还是缺乏安全感,将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巴掌大的小脸镶嵌在被窝里,薄薄的眼皮都是红的。
她侧身躺着,傅知白俯下身,看到她眼角处鼻骨涡里,蓄起的水光。
这一幕和他在昨天后台刚看到她时,她穿着漂亮礼服,垂眸笑眼盈盈看手机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他身边,她连睡着,都在流泪。
他害怕看到她的泪眼。
傅知白站起身,迈着长腿一步步走向旋转楼梯。
她离开后,他都没有时间感受自己,这一年里,所有的思绪都合而为一:找到她。
找到她以后呢?
他为什么会比,她还没出现在他身边时,更寂寞?
傅知白下楼,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书房从她出现过,他就很少用了,晚上办公也总会在卧室房间里和她一起,在办公疲倦时,抬眼看看沉浸在剧本里的她,好像就又充满了力气。
他走向吧台,把自己灌醉的话,会不会能熬过这一晚?
修长指尖拎起酒杯,往里面倒满最烈的威士忌。
他已不顾礼仪,甚至倒到下一秒就满到快要溢出来的程度,然后仰头一口饮下。
仿佛这样,就能加快喝醉的进度。
“先生?”从南惜小姐神情不对回到御园开始,老管家就睡不踏实,听到楼下吧台处的声响,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下来。
竟然是傅先生借酒浇愁。
从得知南惜小姐离开消息的那刻起,先生都没有这样饮过醉酒。
眼看着先生又往杯中倒进满满一杯,仰头喝水一样饮下,面色半点不改,即便逾距,管家也担忧地去拦:“先生!”
“您好久都没好好用餐了,昨天一整天也没见吃什么东西,不能这样喝烈酒,很伤身体的。”
酒精沾染上神经,却没能让人忘记任何,反而让人思绪更清醒,清醒的每一根脑神经都在提醒他,她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