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平津断断续续的呻吟中,崔遗琅终于还是爬起来,面无表情地开始往火堆里添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些,重新烧水。
他把还剩下的几棵药草捣碎,掰开薛平津的嘴:“咽下去。”
薛平津顺从地把药草咽下去,苦得他直皱眉:“我不要吃药,娘,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他这是病糊涂了。
崔遗琅冷声道:“我哪来的糖,谁让你睡前嫌弃草药苦的,现在遭罪了吧。”
薛平津人都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他眼睛也没睁开,只委屈道:“吃药苦嘛,我不喜欢吃苦,不喜欢吃苦……”
烧得迷迷糊糊的薛平津抽噎了几声,呜呜地开始流眼泪,时不时还叫娘,惨兮兮的。
水烧开后,崔遗琅撕开衣服的一角,把薛平津全身上下都擦拭了一遍,又把剩下的药材都喂给他,守了大半个时辰,见他还在发抖,一时间也有点急了。
几个深呼吸后,崔遗琅似乎做出重大决定,面无表情地开始解腰带。
两个人都脱得一干二净后,他把薛平津抱在怀里,又把两人的衣服叠在一起盖在身上,肌肤相贴时,薛平津似乎也感受到热源,拼命地往他身上贴,心满意足地抱住,终于不再呻吟叫嚷。
山洞里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气。
这一夜也是折腾得够呛,崔遗琅闭上眼,缓缓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
山洞内部,两个不到及冠之年的美少年搂抱躺在一起,他们浑身赤裸,长达七尺的乌发垂散在地面,衣袍简单地盖在身上,长相秀丽,明明是极其青葱干净的模样,却美到有几分妖邪之气。
若是这时有外人误闯入这个山洞,恐怕还会以为这是山妖精怪的住所。
薛平津抖动睫毛,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居然靠在一片雪白的胸膛上,手臂还紧紧地搂住对方的腰。
他刚挪动身体便发现不对劲,身上的衣物好像都被褪下,他没穿衣服,紧贴住他的是一具温热柔软的躯体。
他和小如意居然没穿衣服躺在一起?
薛平津本来就头脑简单的,他昨晚烧得糊里糊涂,哪还记得自己做过说过什么,看到眼下的情景,他心中反而暗喜:瞧你昨晚装得多正经,还真以为你是柳下惠呢,没想到居然趁我睡着后偷偷地脱掉我衣裳,想要我脱衣服你早说不就是了,又不是不给你看。
他是个没节操的,但凡崔遗琅昨天夜里提出这种要求,他绝对眼睛都不眨地把衣服脱个精光,精虫上来时原本就不聪明的脑子更是雪上加霜。
山洞里的火堆把内部空间烤得干燥又温暖,耳边是火堆里的噼啪声,睡饱后的身体懒洋洋的,没什么力气,薛平津也不急于穿上衣裳,反而很享受两人这样抱在一起的滋味,顺便开始细细品味崔遗琅的身材和皮肤。
不得不说他和哥哥的眼光果真没错,眼前的少年每一块骨骼都生得恰好好处,皮肉雪白,握在手心的腰肢纤细又有韧劲,并不是那种养于深闺的绵软,也不是军营里的汉子那种硬邦邦的肌肉,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常年的行军作战让他全身的肌肉线条都流畅自然,在清晨的日光中,少年还有几分青涩的骨骼和优美的肌肉有种别样的诱惑感。
薛平津的眼神上下打量,在那一片雪白上停住。
只那么一眼,他便再也移不开眼。
薛家这两兄弟都有不为常人理解的怪癖,薛平津在内闱长大,他的母亲红药对这个幼子疼到极点,甚至养到八岁都没给他断奶,母亲过世后,侯夫人也有意纵溺他,也不让他学习四书五经,只让乳母和丫鬟照顾他。
平阳侯一向不喜欢这个和自己长得没一点相似之处的儿子,甚至还怀疑过这不是自己的种,对侯夫人的手段置若罔闻,直到薛焯因军功回到京城当官,才发现弟弟居然还没断奶?!
可能是因为童年的经历,长大后,薛平津对这世界上最柔软的部位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迷恋。
薛平津眼睛控制不住地发红,忍不住凑上去,他刚贴上,忽然感觉头顶上方投来一束不善的目光。
他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便看到崔遗琅已经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里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