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拿周梵音当借口,我受够了这个借口!是我做下的错事,我亏欠周梵音的,那是我的错,来日就算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全冲我来,和你无关。那我们之间的感情呢?你就这样忘了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甚至有点嘶哑,眼眶猩红,端正高洁的君子之态荡然无存,也不过是个红尘痴人罢了。
崔遗琅闭上眼,哽咽道:“因为我就是小心眼,我就是很在乎,我就是忘不了你去成亲,把我一个人孤零零落下的场景。你说过这一路上都不会抛下我,是你先违背誓言的。”
平日里姜烈总说自己哥哥在感情上拖泥带水,其实崔遗琅又何尝不是呢?他出身低微,即使有幸能伴在姜绍身边做侍童,却依旧时时端正自持,别人待他一分好,他定要千分万分还回去才能心安。
若是旁人再对他情深意切地表明心意,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绝才好,左思右想,辗转反侧,生怕自己的感情会伤害到别人,影响到大局。
因他这样矛盾又敏感的性情,虽然比不得那些个故意在外沾花惹草的纨绔子弟,却也因此生出许多风流韵事来,让人感慨一声冤孽。
得到崔遗琅肯定的答复后,姜绍反而觉得安心,他叹道:“我真是个卑劣的人,听到你为我伤心难过,我第一反应居然是安心,至少你还是在意我的。我又何尝不妒忌呢,刚才听到你同白术一起泡汤泉,我便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崔遗琅小声解释道:“白术没有那样的癖好,他当我是好兄弟,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
“可是,我还是很妒忌,如意,你会觉得这样的我很小肚鸡肠吗?”
姜绍说这话时,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他原本生得清神玉表,面如观音,但这样坦然吐露自己爱意的神情却显出一种纯净廓然的诱惑力,风月情债也由此而生。
即便崔遗琅过去有再多的怨气,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色授魂与,心愉于侧。说的便是如此。
“没有,我不会那样想。”
“那你心里欢喜吗?”
“……嗯。”
姜绍笑起来,俯下身去亲吻崔遗琅的嘴角,这次他没有再拒绝。
……
云消雨歇后,两人黏黏糊糊地腻在一块温存,姜绍气息不稳:“你这是看龙阳秘戏图特意学习过吗?差点没弄死我。”
说实话,姜绍对闺房之乐向来无甚兴趣,连当初洞房时都是在席上吃多了酒,灭了灯,按部就班地完成敦伦之礼,也不觉得这事有多快美。
他小时候不小心窥见过他父王同娈宠玩乐的场面,父王那时候年纪不小了,又疏于骑射,身上的皮肉松松垮垮的,仿佛皱巴巴的菊花,让人很恶心。
今日自己真正地用心试过一回,才知道这世间有人沉溺此道不是没有理由的,虽然刚开始时因为紧窒有点痛和放不开,但到真正水乳交融时,那一点点的钝痛也就化作了酣畅淋漓,感觉全身的压力都卸了下来,舒爽得身子骨都在发飘。
他不免在心里嘲笑道:年少而慕少艾,说到底其实自己和那个男人一样,都是好颜色的俗人,不过是常年压抑自己的本性,今天算是现出原形来了。
姜绍用手爱抚崔遗琅绯红的脸:“嗯,你怎么不说话,如意?”
“如意……”
脑海里似乎有个饱含怨气的声音在叫他,崔遗琅一愣,大脑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一些香艳的画面碎片在他脑海里闪动,隐隐约约要浮现出一张让他惧怕的面容。
不,不要再来找我。
他咬牙忍住这股疼痛,没吭声,只含糊地嗯了一声,然后便从姜绍身上起来,从金盆里捞出帕子,拧干后擦拭他的腿心,轻声道:“东西要弄出来才行,不然对身体不好。”
他一向是温柔的性子,这样的体贴让人心里极为受用,姜绍心里却冒出个想法:他好像很熟稔的样子。
这样往深处一想可了不得,姜绍似乎才刚意识过来什么,脸一下子拉得老长。
“如意,你是不是……算了,没什么。”
姜绍还是没有开口追问,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是他的风格,如意已经明确选择了自己,再翻旧账反而显得自己是个不讲理的妒妇一样。
可到底心里有股怨气,不发泄出来怎么也不甘心。
他拉住崔遗琅的手腕,又将他拖入今宵风月之中。
漠漠帐烟笼玉枕,粉肌生汗红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