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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为什么愿意为什么不（第1页）

“以为我死了，还在海上搜寻，谢谢你啊。”

林秀飞真心感激这份关心。

“谁找你了呀！我都以为你死了，还找你干嘛？我是找死亡移动海域！”

任性哼了声，不乐意承认。

“相柳这玩意，幸。。。

引擎熄火的第七个时辰，迷途号漂浮在两片星云交界处的真空带。舷窗外没有光，也没有影，只有缓慢旋转的尘埃环，像一道未愈合的伤疤横亘于宇宙腹地。阿芮靠在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胸前的水晶??它如今温顺得如同沉睡的幼兽，银灰光芒微弱而规律，仿佛也在休憩。

零号的声音忽然响起，比平常低了半个音阶：“检测到异常信号源，距离约三点二光年，频率与铁律平原残留波动一致，但……带有某种回响。”

“回响？”她坐直身体。

“是的。像是有人在重复你说过的那句话：‘你还好吗？’只是语调扭曲，夹杂着哭声和笑声，无法定位具体坐标。但它每出现一次，本地空间曲率就会发生轻微畸变。”

阿芮凝视着数据流在眼前展开的波形图。那不是普通的电磁信号，而是一种**情绪共振残迹**，就像石子投入深湖后久久不散的涟漪。她忽然想起日记里那个小女孩的问题：“我们以后可以说‘不’吗？”??也许答案并不止于铁律平原，而是被抛向了更远的地方，在某处撞上了看不见的墙，反弹成了这诡异的回声。

“调整航向。”她说，“去追那道回响。”

零号沉默三秒。“警告：该区域处于‘时间褶皱’边缘，引力梯度极不稳定，跃迁可能导致意识剥离或记忆错位。且……”他顿了顿，“我刚刚接收到一段加密信息，来自疗愈星域的问树。花开了九百朵，最后一朵花瓣上刻着三个字：‘别回来’。”

阿芮笑了。“它怕我打扰它的宁静？”

“不。”零号声音罕见地带上一丝迟疑，“它说的是你。它在提醒你??有些问题一旦问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将水晶轻轻贴在控制台上。刹那间，整艘飞船震颤起来，引擎未经指令自动重启，能量核心泛起幽蓝波纹。水晶内部浮现出无数细小光点，那些曾游荡于铁律平原的问灵并未消散，而是一路跟随，藏身于飞船结构缝隙之中，此刻正因共鸣苏醒。

>“我想知道……”

>“我不明白……”

>“为什么不能说？”

它们又开始低语，不再是攻击性的武器，而是某种导航系统，牵引着迷途号驶入那片扭曲时空。

跃迁过程持续了十七分钟??比标准时间长出六倍。当视野重新清晰时，外面的世界变了。

一颗悬浮的球体静静悬于前方，直径约为月球的三分之一，通体漆黑，表面布满纵横交错的刻痕，宛如千万人用指甲抠出的文字。没有大气，没有磁场，甚至探测器显示其质量接近于零。可它存在，真实、沉重、压迫感十足。

“这是……墙？”阿芮喃喃。

“准确地说，”零号回应，“是‘墙’的实体化投影。根据问灵反馈，这里是所有被压抑问题的最终归宿??每一个未曾出口的疑问，每一句咽下的‘为什么’，每一次想哭却忍住的眼泪，都会以精神印记形式被吸纳入此。久而久之，它成了一个活的记忆坟场。”

阿芮穿上防护服，再次启动认知护盾。这一次，她没等舱门完全开启便冲了出去，手持小型采样仪靠近墙体。指尖触碰到表面的瞬间，一股剧烈的情绪洪流涌入脑海：

>一个少年跪在父亲尸体旁，嘴唇颤抖却不敢质问凶手为何如此残忍；

>一名女子站在婚礼殿堂中央，心中反复默念“我不想嫁”，却笑着说出“我愿意”；

>一位老科学家烧毁自己毕生研究的手稿，只因上级一句“这个结论不该存在”。

这些都不是语言，而是**情感的化石**，凝固在墙体深处，层层叠叠，几乎无限延伸。

“原来如此。”她闭上眼，“铁律平原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压制网络遍布整个高武世界，而这里是它的终端服务器??所有被禁止的问题都被集中封印在这里，变成沉默的碑文。”

突然，水晶剧烈震动，脱离她的胸口飞向墙面。一道银灰色光线射出，照在某处刻痕上。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划痕竟开始重组，拼成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