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围着滑翔机转圈的看,问:“是能飞的机关兽?”
“可以这么说。”这个解释最通俗易懂,赢嫽也认可了。
楚国的机关兽都是走兽,并没有飞禽,而且在武郡战役中项昭颜大手笔的狂轰滥炸已经折损了十几头机关兽,这可是一笔足够让楚怀君肉疼的损失。
至于楚国为何没有飞禽机关兽,就得问那位机关大拿了,反正赢嫽是希望对方永远都不要有的。
李华殊立马就想到了要如何利用这架滑翔机。
既然能载人上天,那就让人带几颗手雷一块上去,待飞到敌营上空就将手雷投下去。
但也需要防着楚军的弩车,这玩意儿的杀伤力也很强,巨大的铁箭能击穿小坦克的外壳,射程又远,若是对着天空瞄准也会是滑翔机的克星。
赢嫽一开始还因为自己有热武器而沾沾自喜,现在她是一点都不敢抱侥幸心理,楚国的强大远超她的想象。
在武郡战役中若不是李华殊及时赶到,设计蒙蔽项昭颜让其误以为二十万援军以全部抵达,恐怕武郡早已划入楚国疆土,很难再拿回来了。
现在项昭颜拼了命的挑衅,就是为了逼李华殊出战,好让她逮住机会夺回商邑,再进攻武郡。
这人心计倒不深,但用兵如神,李华殊用兵阵诱敌几次都被识破了,而且项昭颜是越挫越勇的类型,简直就是一头杀性尽显的凶兽,闻着血腥味就扑。
赢嫽也很挺担心楚军的弩车,所以在滑翔机准备启动之前她千叮咛万嘱咐:“见机行事,不是非要你们飞到敌营上空扔手雷,好靠近你们就飞过去看看,不好靠近就及时回头,别跟楚军硬碰硬,保存实力要紧,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小奴打不赢就跑的聪明机智多半就是从她这儿学了去的,也只有她有事没事就把这些话挂到嘴边。
普通士兵不会操控滑翔机,这两人是之前就在兵工厂训练过的‘飞行员’,有经验。
赢嫽也知道自己啰啰嗦嗦的有点打击士气,可她真不想看到自己的人去送死。
李华殊也叮嘱:“听君上的,打探敌情要紧,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惊动下方的楚军。”
“君上和夫人放心,我二人一定完成任务。”
“万事当心,安全为上。”
李华殊也不愿意看到伤亡,她比任何人都珍惜手上的兵力。
东军的十几万伤亡也是她的痛,每次经过那片被鲜血染红过的战场,她都难受。
众人目睹滑翔机从高处滑下飞起,惊叹一声接一声。
士兵们都仰着头,露出羡慕的神情,要是自己也能坐上去飞一圈就好了,多威风啊。
“君上可真厉害,能造出这么厉害的机关兽,楚国都还没有呢吧?”
“楚国要是有,项昭颜早就飞过来了。”
“说到底还是咱们更厉害。”
“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忘了那日大将军是如何提醒的了?莫要轻敌。”
“对对对,莫要轻敌。”
士兵们在底下唧唧呱呱讨论,都期待着滑翔机能探到敌营的情况。
李华殊拿着赢嫽为她制的望远镜站在城墙上看已经飞向敌营的滑翔机,惊讶自己手中这么小小的一个筒子居然能看的这么远,还如此清晰。
赢嫽看了一圈,问:“怎么没看到庄姒?”
李华殊收起望远镜,靠着墙眉头轻蹙了一下,说:“纵长染一直没消息,无衣都联系不上她,庄姒就想自己去襄樊打听纵长染的下落,但楚军已在边境筑了严密的防线,连她都很难混过去,今天应该是又出去找新路子了。”
楚国现在就像一个严密的铁桶,朱雀台想尽办法也还是混不进去人,莲荷都还差点暴露身份,险些让楚军给抓了,幸好她跑的快。
“没消息就是消息,”赢嫽将手搭上冰凉的城墙,远眺敌营的方向,“她那性子我多少也了解点儿,不想我们找到是一码事,彻底失联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肯定已经被楚怀君抓了,楚怀君现在都没有提条件,我担心情况不妙。哦对了,虎贲攻入王都的时候才发现羊氏宅邸已人去楼空,这个家族是巫氏叛徒的延续,突然不知所踪,我怀疑是投靠了楚怀君。”
闻言,李华殊的眉头就拧紧了,因为庄姒提过在雍阳的时候纵长染来找她,问她要了一些秘药,这种药吃下去之后就会融进血液中,潜伏期是一年,只要在一年内服用解药就会没事,但这些带毒的血液若是混入旁人的口中,三月内那人必会慢慢耗死。
这种药是巫氏秘而不传的珍藏,唯有巫氏族人知晓。
若那一支巫氏叛徒已投靠了楚怀君,以楚怀君的谨慎,怕是对纵长染身体的异常早有察觉,一旦发现,纵长染很难说会有什么下场。
她把这个事儿跟赢嫽说了说,又道:“纵长染破坏了三国联盟,让楚国失去了齐侯这一个盟友,致使齐地落到我们手中,楚怀君不可能放过她,我就怕她已经……”
一开始她是不太喜欢纵长染,后来又觉得这人实在可怜,相处久了多少也有些感情,再者赢嫽一直拿纵长染当幼妹那般对待,若纵长染真的出事,赢嫽肯定接受不了。
赢嫽脑海里闪过去年在光狼城,纵长染在青铜鼎上跳舞的画面,心脏就微微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