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前后变化巨大,就像换了一个人,她不信先月等人没有察觉,既有所察觉却没有选择揭破,反而更尽心追随,何尝不是看到了赢嫽为强大晋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决心。
于有志之士而言,有明君可追随是毕生幸事,可为自己、为家族带来万世荣耀,更无愧祖宗先辈,后世论起,与有荣焉。
“你一定能行,”她在赢嫽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小小的,被暗夜里的光包围着,“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之前你给我的那些私房钱我一分都没动,都收起来了,回去了我找出来给你,你拿去办书院,以后你也别给我存私房钱了,我和你是一体的,我不想跟你分的这么清楚,而且我自己也没有要用钱的地方,反倒是你,生那么多法子赚钱却都用在了国事和百姓身上,给血狼卫的先锋营换装也定是花了不少。”
若没有赢嫽这么下血本的造兵器武器,以三军原来的战力根本就抵抗不了那六头机关兽,晋国边境怕也是早就被赵国和楚国蚕食殆尽了,两国大军随时都能直奔雍阳。
她这番话让赢嫽很感动,是那种自己在前面冲锋陷阵,家中贤妻鼎力相助的幸福。
她这位贤妻的战斗力还能横扫千军。
正是因为有这个底气,她才能放心将军队的指挥权交出去,而她也不用管那么多,只需要负责发展经济,搞好文化工作就行。
“行,要是国库真没钱了我就问你要。”
她真是全宇宙最幸福的人,阴差阳错的让她找到一个这么好的老婆。
“我现在就去拿来给你。”李华殊是个行动派。
她将人拉回怀里,“不着急啊宝贝,再说咱们还有一笔外债没讨。”
李华殊眼睛一亮,也立马就想到了,“你是说?”
“赵王和楚怀君。”
一个暗派黑甲兵在半路上伏击她,一个向狐信提供武器支持,别以为她就会这样算了。
李华殊咬牙狠道:“定要狠狠敲上一笔!”
这样的她真的好可爱啊,赢嫽笑着答应:“好,敲一笔大的。”
李华殊像个孩子似的攀住她肩膀晃来晃去,她就这样搂住她的腰,再拍拍脑袋,然后继续看折子。
过了会怀里的人就安静了,呼吸变得绵长,低头一看,人都已经睡着了。
她轻叹一声,调整了下姿势让人睡的更舒服些。
今天李华殊在校场待了一整天,肯定累了,却还要坚持留在书房陪她。
将没看完的折子放到一边,她小心将人横抱起来,又让卢儿拿来披风。
秋风夜凉,从书房到破山居还有很长一段路,怕夜风凉着李华殊,用披风挡一挡能好些。
待回到破山居,侍女已将热水备好。
路上李华殊也没有醒,反而睡的更沉,脑袋挨着枕头了才蹙一下眉,似是不满离开了温暖的怀抱,双手无意识的乱摸索,直到她将手放过去让她攥住才安静下来。
让侍女端来热水和布巾,她解开李华殊的衣裳放到一边,再拧起布巾帮她擦身体。
衣服没挡住的地方被晒黑了一些,虎口又新磨了新茧子。
抬起双腿又擦了擦,本想给她泡泡脚能舒服点的,可见她睡的那么乖,又不忍心再挪动,想着今晚就算了,明天再放上药包好好泡一泡。
她挨个捏了捏圆润的脚趾头,仔细擦过趾缝,做完这一切才给李华殊穿上小衣,拉过被子盖好。
烛火明亮刺眼,她熄了两盏,又将青纱帐放下来,把布老虎塞到李华殊怀里,习惯了有这个陪着睡,现在每天晚上都要抱着。
小奴不在破山居,庄姒带她回自己院子,奶母和伺候的侍女也跟了过去。
白天到也罢,她和李华殊都忙,小奴很多时候也是奶母和侍女看着,但晚上不行,再说见不着孩子她也担心,所以过去将小奴抱了回来。
小家伙现在半岁多了,能自己翻身,也会爬了,还能自己坐起来,对外界开始好奇,喜欢抓东西,醒着的时候都不愿意在屋里待着,一定要抱到外面去让她到处看,不抱就哭,眼泪没几滴,但嚎声震耳欲聋。
“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来接孩子了。”庄姒将熟睡的孩子递过去给她。
赢嫽像个忙于工作忘了来早托班接孩子的家长,面对早托班老师的抱怨,她也只能陪笑。
“我这不是来了嘛。”
“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我要歇着了。”庄姒转身关上院门。
赢嫽抱着孩子站在门前,撇了撇嘴,之前那么稀罕她家小奴,怎么看了两天就变了副面孔,这个早托班老师不合格,一看就是无证上岗,情绪不稳定,不爱小孩。
点一个举报。
小奴在她怀里皱着小鼻头嘤嘤两声,转着头发已经不那么稀疏的圆脑袋朝向她的胸口,小拳头也抵过来,咂巴两下小嘴巴又睡了过去,跟刚才她抱李华殊回来时的动作一模一样,果然是亲生的,娘俩连窝在她怀里睡觉的姿势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