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短暂交汇,她不卑不亢,神色平平,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淡然。
楚怀君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几年前各路诸侯受召入王都,她和赢嫽就见过,那时觉得此人谋略有之,但城府不足,且心胸狭隘,容不下人,还极容易被激怒。
后来也确实如她所料,赢嫽将晋国搞的乌烟瘴气,李华殊被夺权后晋国的军力更是一落千丈。
赵国几次想与她联手伐晋,她也意动,若不是被突然冒出来的神教绊住手脚,楚国的大军已经集结到晋国边境了。
她对现在的赢嫽生出一丝好奇,“晋侯可愿与孤同乘?”
这是要借机试探?赢嫽拿捏不准,就只能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欣然同意。
她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对那辆豪华大马车很好奇,很想爬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乾坤,要是能拆开让她钻研一番就更好了。
然后她就一点都不客气的从自己的华盖马车下来,走向了那辆华丽的移动城堡。
在她准备登台阶上去的时候,突然从上方伸过来一只白净纤细的手,指甲修理平整,朝她这面的掌心纹路清晰,手腕上的三道锁链纹更预示着手主人不同凡响的命格。
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纹,一些手相有关的书籍上就有记载:腕有三纹者,贵不可言,若纹如锁链相连,定是龙子凤孙,皇族转世。
赢嫽抬头,对上了楚怀君含带一丝笑意的黑眸。
冲她伸手什么意思?拉她一把?
那她当然……
“孤还康健。”她扫开楚怀君的手,自己登阶而上。
她还不至于老到要让人搀扶的地步。
距离一下拉近,她闻到了楚怀君身上的幽香。
这姐妹要是生活在现代,肯定是个香水控。
楚怀君的轻笑在寒风中散开,她没有因为赢嫽拂了自己的好意就生气,反而对赢嫽愈发感兴趣。
在雍阳城的眼线传信回去说晋国君变化甚大,与从前判若两人,起初她还不信,只以为是赢嫽的阴谋诡计,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赢嫽被她笑的心里发毛。
寒风迎面扑来,还夹着雪花,着实冷,她都快被冻成傻子了。
不得不出声提醒:“楚王应该不是想和孤站在车前吹着冷风谈天说地吧。”
再吹下去她真的要淌鼻涕了,到时候狐信和先月这两个极要脸面的上卿看到她这副丢人的样子,肯定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这辈子再不想见人。
楚怀君心情愉悦,拧了下车门边的按钮,马车门就自动开启。
“请。”
赢嫽就真的一点没客气的进去了,车内果然是她猜想的那样更加富丽堂皇,而且空间很大,直接当房子住都没有问题。
原主那些家当在她看来已经算很富贵的了,没想到人家楚国更加财大气粗,连马车内的雕刻都这么栩栩如生,目光所及不是金子打的就是宝石镶嵌的,也不知道造一辆这样的马车需要多少钱,楚国还真是富到流油。
她像没见过世面的小村妞突然到了大上海,看什么都稀奇,都想摸摸,还想掏手机出来拍照,只可惜作者安排她穿书的时候连卷卫生纸都没有给她带。
无良作者,叉出去。
“你这个房车可真好。”她扭头发自内心的感叹。
楚怀君眼底划过一抹危险的惊讶,此马车是她好不容易请来的那位机关术高手打造,造好之后那人也站在马车前说过房车二字。
可知道此名的人不会超过三个,赢嫽远在晋国又是如何得知?
想起自己此次来晋国的目的,楚怀君很快便有了答案。
“她果真在国君府中。”
这说的什么,赢嫽没反应过来,“嗯?”
楚怀君坐下亲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打开天窗说亮话:“孤这次来是想向晋侯要一个人。”
“要谁啊?”赢嫽捧着茶杯暖手,低头吹吹热气,装傻充愣。
楚怀君却不理会她的装傻,可能骨子里自带的高傲和自身足够强的实力,让她没有将赢嫽放在眼里,更不必耍心眼,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带自己的人回楚国。
“纵长染。”。
今晚在国君府安排了夜宴,美酒佳肴,丝竹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