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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 沈明彩下药误害宁王（第2页）

“第一站，曲阜孔庙。”林知微起身，披衣而立，“天下礼教之源，也是缄口盟最早扎根之地。他们在那里立了一块‘贞妇碑’，据说每年清明，万名女子跪拜祈福，香火鼎盛。我要亲自去看看，那碑底下，埋的是谁的名字。”

三日后，一行人乔装成游学士子，抵达曲阜。

孔庙庄严巍峨，千年古柏森然列道。而在东侧偏院，果有一座“百烈女贞节碑林”，中央最高处矗立着一块黑色巨碑，上书“千古懿德”四字，落款竟是当朝太傅领衔百官共立。

林知微走近细看，忽觉胸口玉简发烫。她悄然取出，只见清瞳手记浮现新字：

>“此碑之下，非土非石，乃骨成基。昔有女子陈氏，精通算术，助夫修水利十年，功成之日，夫却独享爵禄，反斥其‘牝鸡司晨’，逐出家门。陈氏投井明志，临终书血诏：‘我非不愿活，实无处言。’缄口盟取其尸骨炼魂，镇于碑底，化为阵眼。”

“又是这样……”程芷兰咬牙，“用真实存在的悲剧，制造虚假的崇拜。”

当夜，众人潜入碑林。陆昭以军中秘法探地，果然发现下方空洞。她们撬开青砖，顺着地道下行十余丈，终见一间密室。室内无棺无椁，唯有一具白骨盘膝而坐，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指骨间夹着一片龟甲。

林知微拾起龟甲，吹去尘灰，只见上面刻着精密水文图，旁附计算公式，竟精确推演出黄河汛期流量误差不足百分之一！

“这才是真正的治水功臣。”她声音哽咽，“可历史只记得她丈夫的名字。”

她将龟甲贴额默哀片刻，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小瓶药粉??那是程芷兰以《女医十方录》秘方炼制的“醒魂散”，专破精神禁锢。洒于白骨之上，刹那间，幽光浮现，一名素衣女子虚影缓缓升起。

“你是……谁？”女子声音沙哑，似久未开口。

“我是后来者。”林知微跪下，“我来告诉你，你的名字，不该被忘记。”

女子怔住，眼中渐渐涌出泪水：“我叫陈婉柔……我曾想建一所学堂，教女孩们读书识数……可没人听我说话……最后，连我自己也信了，女人不该管这些事……”

“但现在你可以说了。”林知微握住她虚影的手，“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替你记下来。”

那一夜，她们焚毁了碑林所有牌位，将陈婉柔的骨灰装入锦盒，带回薪火学院安放于先贤祠。同时，林知微撰写《破贞论》，痛斥所谓“贞节”不过是男性对女性身体与思想的双重占有，刊印万册，直送朝廷六部。

皇帝震怒，下令查封。可民间早已流传，甚至有女子当街焚烧《女诫》，高呼：“我不是贞节牌坊的材料，我是我想成为的人！”

风波未平，又传来消息：太原柳氏宗祠发生异变！每逢月圆之夜，屋顶织布声骤停，取而代之的是朗朗诵书声，村民惊恐万分，称“柳含章归来索命”。

林知微率众赶往，查明真相??原来是当地一位盲女，自幼被逼缠足禁学，偶然得到《织经》残卷，竟凭触觉记忆复原全文，并偷偷教授村中女孩识字。她将教室设在祠堂attic，夜间授课，声音透过木梁传出，宛如鬼语。

“我不是鬼。”少女面对林知微时昂首挺胸，“我是柳含章第十一代孙女，名叫柳明漪。她说‘声随春风飘’，我就让她的声音，真的飘起来。”

林知微当场收她为徒，宣布重启“荷风书院”分支，命名为“春声堂”，专授贫寒女子技艺与学问。消息传开，全国响应，短短三个月内，二十七省共建立四十三所春声分堂。

然而，缄口盟终于出手反击。

某夜，长安城突发大火，烧毁三座女子书院，五十多名学生葬身火海。现场留下黑袍残片，上有篆文“复礼归序”四字。

紧接着，朝中多位支持女学的大臣接连遭弹劾，罪名荒诞至极：有人被指“宠妾灭妻”，实则其妻乃主动退出内宅参政议政；有人被控“败坏纲常”，只因允许女儿参加科试模拟。

最令人发指的是，皇太后突然下旨，要求全国未婚女子必须前往指定“闺训所”接受三个月“德行教育”，否则不得嫁娶、不得入学、不得继承家产。

“这是要把我们重新塞回笼子里！”秦婉之怒极拍案。

林知微却异常冷静。她取出鸣心钟碎片制成的铭心镜，凝视其中光影流转，忽然道：“他们在怕。越是疯狂反扑，越说明根基动摇。现在，我们必须做一件他们绝对想不到的事。”

“什么？”

“我们不再争‘平等’。”林知微微笑，“我们要夺权。”

众人愕然。

“他们怕我们说话，我们就做宰相；他们怕我们识字，我们就写史书；他们怕我们经商，我们就掌控粮道盐铁。不是请求接纳，而是让他们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