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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织坊与少女(第1页)

转眼间便到了蜀王妃寿辰的日子,谢梧提前两天带着秋溟和六月九月来了蓉城。比起涪城,蓉城作为西南的经济文化和政治中心,自然要更大也更加繁华热闹。九天会在蓉城权贵富人聚居的地方也有宅邸,或许是因为蜀王妃的生辰,几乎整个蜀中有权有势的人这几天都聚集到了蓉城,城里比平常更热闹了几分。谢梧并没有急着去拜会这些人,而是带着人策马出了城,往蓉城南郊而去。城南四十里外,是一大片的桑园。背靠着两座小山包,足足有五六千亩地的桑园,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碧绿。谢梧只带了秋溟和九月出城,一路策马进了桑园,早早地就有人等在那里了。看到三人立刻欢喜地迎了上去,“公子,您可算是来了,属下恭迎公子。”谢梧并没有下马,坐在马背上对等候在路边的人笑道:“祝管事,不必多礼,上马说话吧。”祝管事是个三十五六的中年男子,身后的路边也拴着一匹马,闻言朝谢梧作揖行礼,才转身去解开绳子翻身上马。他虽然一身农户装扮,上马的动作却极其利落。祝管事在旁边引路,四人沿着种满了桑树的道路,一路往桑园深处而去。“公子来的正巧。”一边走祝管事一边道:“今年的春蚕已经结茧,这几日就差不多可以收获了。”谢梧握着缰绳,任由马儿慢悠悠地走着,一边问道:“今年春蚕如何?”祝管事笑道:“今年的桑叶长得好,下面的人都遵从公子和各位先生的教导,并不敢疏忽大意,蚕茧结得也好。今年新出来的绸缎,想来也会比去年的更好一些。”谢梧点头笑道:“那就好。”两人说着话,不多时马儿便绕到了山后面。山的另一边,靠近桑园的地方,是一排排的房舍,还有采桑人用独轮小车,拉着一车一车的桑叶往里面走。如今已经是春蚕收获的时节,需要的桑叶已经少了许多。若是早一个月来,便能看到这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情景。祝管事带着谢梧两人往养蚕的地方转了一圈,看过了今年新结的蚕茧。出来之后又上马,往东走了将近十来里,才看到另一片房屋聚集的地方。这里显得更加热闹一些,许多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即便看到四人也只是好奇的看了几眼,便各自去忙自己手中的事情了。祝管事熟门熟路地带着谢梧三人从另一边的大门进去,才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围着一群人,有些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祝管事见状,脸立刻有些黑了。公子好容易来一趟,才刚到门口就看到这一幕,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丢脸。他看了看站在一边含笑不语的谢梧,只得自己轻咳了两声上前去,“这是在做什么?”围在一起的众人纷纷回头,其中一人看到他们仿佛松了口气,上前一把扯住祝管事的衣袖道:“管事,这几个人是来闹事的。”“闹事?”祝管事气乐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敢来九天会的地盘闹事的,这得是有多厉害的后台?他侧目看去,却见是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妇,和几个精壮青年。看着都是寻常人家的布衣装扮,着实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背景。“咱们织坊上月末不是招工么?这个丫头就是那时候招来的。今天这几个人跑来,说是咱们拐卖人口,要我们赔五百两银子,不然就去告官府!”那人指着正跪在地上哭的少女道,说罢又恨恨地瞪了那对夫妇一眼。不等祝管事说话,那妇人已经推开身边的人上前来,尖声道:“你就是这什么织坊的东家?你们织坊拐了我家丫头,不给个说法这事儿没完!”祝管事冷笑道:“我们织坊每季只在蓉城闹市和周边各个县镇的闹市设摊位招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拐你家丫头了?”那妇人上前一步,扯起跪在地上的少女道:“就是这个死丫头,家里已经给她许了亲,待地里忙完了就成婚。不是被你们拐跑的,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如今被你们拐了,谁知道出过什么事?便是回去婆家也不肯要她了,你们必须赔偿我们损失!”祝管事看向方才对自己说话的人,问道:“这姑娘聘用的文书呢?”那人连忙掏出一张薄薄的文书,委屈地道:“我们绝对没有胡乱来,这文书是她家里签了同意的。更何况,想进咱们织坊的人多了去了,咱们也犯不着去拐人啊。”“什么文书?我们没签过!”那妇人脸色微变,立刻高声道:“我们都是不识字的老实人,被你们哄骗了,谁知道你们写的是什么?”祝管事仔细看过了文书,脸色沉了下来,看向那红着眼睛脸上还有几个红肿的巴掌印的少女,问道:“王小月,你可还要留在织坊做工?”“当然不留!”不等少女说话,那妇人已经断然道:“谁知道你们这里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少女涨红了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她终于鼓起勇气,道:“我要留下!管事,我是自愿来的,当初也是家里同意签了文书的!求求您让我留下,我不想回去!”“你这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妇人大怒,抬手就想要一个耳光甩过去。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妇人回头一看,却见是一个身形高大俊朗的年轻人,旁边还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矮了几分的少年和一个美貌少女。“你……你干什么?”见妇人被人抓住手腕,一直在旁边装哑巴的男人和几个精壮青年立刻也涌了上来。祝管事一挥手,旁边的织坊护卫也上前,毫不客气地拦住了几个人。“你们想干什么?!”谢梧打量着眼前的妇人,轻笑了一声道:“这织坊距离附近最近的镇子也有二十里,你觉得我们拐了你女儿,只带了几个人就敢跑来要人?活得不耐烦了?”那妇人见他脸嫩,强撑着道:“你、你……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你们还敢杀人不成?”谢梧指了指外面,那里除了一条河,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和远处的山坡。“你猜如果你们被埋在那外面,官府要多久才能找到?”谢梧悠悠问道。妇人脸色大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你……你敢!”“谁让你们来的?”谢梧问道。妇人不答,那几个男人也都缩着脑袋不敢说话。谢梧看向那少女,声音放低了几分问道:“既然是家里人签了文书,她们为何又反悔了?”少女红着眼睛,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我娘说,城里的杨老爷……想要纳我做妾。”说到此处,少女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哭腔,“那个杨老爷,今年都六十了。听说他生不出来儿子,家里打死了好多小妾丫鬟。呜呜……求公子留下我,我纺线织布都会,这几天管事也都说我学得好,我一定会好好干活儿的。”谢梧看向祝管事,问道:“哪个杨老爷这么嚣张?”祝管事思索了片刻,道:“应该是蓉城城南瑶香织坊的杨吉庆吧?前段时间他倒是来过,说是想买下咱们织坊。”谢梧侧首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九月,九月道:“这个杨吉庆今年六十二了,膝下有五女一子。儿子今年才八岁,听说身体很差恐怕活不过十岁。他的四女儿嫁给了蜀中都指挥使吕雄做妾,五女儿是蓉城同知王思远的继室。”“吕雄和王思远?”谢梧挑眉道:“难怪这么嚣张。”吕雄暂且不说,这个王思远还真是熟人。当初看上邢青鸢丈夫的那位同知千金,就是王思远的女儿。那妇人虽然不知道都指挥使和同知是多大的官,却也听出了杨家是有后台的,而且还都是当官的,而即便寻常百姓也知道自古做生意的都是不敢和官斗的。她脸上的惧怕顿时又都散去了,得意地道:“你们知道就好,咱们可是杨老爷的亲家,识相地就赶紧放了我们姑娘,再拿出一千两银子来好好送咱们出去。不然……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谢梧轻笑了一声,有些意兴阑珊地吩咐道:“将他们绑了,连同这文书一起,送去给杨吉庆。”“公子,这……”祝管事有些忧心,九天会在蜀中势力不小,但他们毕竟是商人。杨吉庆背后可是蜀中都指挥使,那是正二品的高官,比蜀中布政使还要高半级,正经是整个蜀中品级最高的朝廷大员了。谢梧道:“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说罢她又看向那惊慌不定的少女,问道:“你当真要留下?不惜跟父母决裂?”那少女噗通一声跪下,道:“求公子留下我,我不想给杨老爷做妾。我先前订过婚,爹娘先前答应过我,只要我将在这里做工的钱给家里八成,留我到十八岁就让我和小谦哥成婚,我、我……”她今年才十四,还能在这里做四年。听说这里的织工每月能有二两银子,哪怕自己只留下两成,四年后也能存下近二十两。而且成婚后依然能在这里做工,也许等到她技艺精湛,收入还更多一些。她和小谦哥是从小一起长大,只是他们家这几年落魄了,爹娘就想要悔婚。他也说这几年他会努力赚钱攒聘礼,等她十八岁就来娶她过门。她见过村里的姐姐被送去镇上和城里做丫头做侍妾的,实在不愿过那样的日子,更何况是嫁给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头子?因此去年听同村的嫂子说起这里就留了心,上个月在镇上看到招工,就说服了爹娘兄嫂同意让自己来做工。谁曾想,来了还不到一个月,爹娘就又反悔了。谢梧轻声道:“你父母既然与杨家有关系,想来也不差几两银子的钱。虽然先前签了文书,但毕竟不是卖身契。如果他们愿意赔偿,这里也未必能留得住你。”少女顿时失望地低下了头。那妇人见状立刻得意起来,瞪着那少女道:“死丫头!你等着!等回去了老娘再收拾你!”少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看向自己的亲人。,!母亲一边挣扎着,一边朝她破口大骂。父兄虽然没骂人,但看向她的眼神也仿佛要吃了她一般。她无助地四处张望着,突然盯着某处怔怔出神。就在祝管事开口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那少女突然起身扑向站在谢梧身边的九月。她一把扯过九月拿在手里把玩的系着玉珏的丝绦,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朝地上甩去。那玉珏被摔在地上,瞬间碎成了几块。九月挑眉,笑吟吟地道:“呀,小姑娘好眼力,这是公子去年生日赏赐给我的,价值三千两。你们……谁赔?”她目光落到已经被织坊护卫押住的妇人身上。“你……你少讹人了!这么一个破东西怎么会值三千两?”九月拍拍手道:“辛苦各位了,带着这个和这一家人一起先去一趟县衙。这东西对我很有纪念意义,按理说应该能再多争取一点赔偿吧?”“这、这……这是她摔的!你凭什么找我们?”旁边一直没开口的一个精壮青年终于忍不住道。九月道:“她不是你们的女儿妹妹吗?她发疯摔了我的东西,你们不赔谁赔?”“你休想!”其他几个青年也纷纷开口,七嘴八舌地有说九月讹人,也有怒骂那少女的,还有推卸责任的。仿佛刚才哑巴一样的人不存在一般,一个个口齿十分伶俐。谢梧淡淡道:“别废话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先去衙门备个案,免得回头真成讹人了。王姑娘,你怎么说?”那少女朝谢梧和九月的方向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含泪道:“是我摔了姑娘的东西,我认罪。便是被衙门的老爷打死,我也认了。”“死丫头!”那妇人气得要吐血,若不是被人押着,恐怕就要冲过来将她给撕了。谢梧吩咐旁边的人,“派个人跟着去,要么让他们当场赔三千两,要么让那丫头签五十年长契。不然……就让这家抵债吧,一家子五六个精壮男子,去矿上干个二十年也够了。”祝管事闻言笑道:“五十年也才一千多两,还是九月姑娘亏了,属下这便让人跟着去。只是这一家子恐怕也卖不上一千两,还是指望那杨老爷肯出这笔钱吧。”说罢便招来一个看着像是读书人模样的男子,朝他吩咐了几句。那人看了看众人,点点头带着人走了。那少女再次向谢梧和九月磕了头,才抹了眼泪跟着一起走了。看着众人离去,祝管事又挥手遣退了其他人,才看向九月笑道:“九月姑娘菩萨心肠。”九月摇摇头,道:“也是那姑娘聪明,能狠得下心来,不然谁也救不了她。”这世道就是这样,父母对儿女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有时候甚至连官府都管不了。那姑娘若是对父母还有一丝留恋,她们插手也是吃力不讨好。如今她自己下了狠心断了自己的后路,她们自然也好插手。有这样决绝的勇气,这姑娘以后应当也差不了。四人朝里面走去,谢梧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我赏过你这么个东西?”秋溟也问道:“真值三千两?”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让人家背上三千两的债,也是有点惨了。九月笑眯眯地道:“前段时间在京城买的,三百两。但是玉这个东西……谁说得准呢?人家标价就是三千两呢。”谢梧点点头,微笑道:“干得不错,:()拈花问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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