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静静听完,反问:“你觉得,当你深夜痛哭时,希望全世界都聋了吗?还是希望至少有一个人,哪怕隔着万里,也能轻轻说一句‘我懂’?”
全场寂静。
她继续道:“我们害怕暴露,是因为曾经每一次袒露都被伤害。但现在不一样了。当我们学会用耳朵去爱,而不是用眼睛去判,隐私就不再是盔甲,而是可以自愿分享的礼物。”
掌声雷动。
数月后,第一所“共感学校”在云南腾冲落成。校舍依古井而建,教室没有墙壁,只有随情绪色彩变幻的光幕。课程不教算术与语法,而是引导孩子辨识心跳的节奏、泪水的温度、沉默的重量。入学第一课,便是围坐井边,听风穿过石缝的声音。
林语受邀担任名誉校长。开学典礼那天,她带着五个孩子站在井台之上。
“你们还记得《梦话糖果》的第一句歌词吗?”她问。
“记得。”念安轻声唱起,“月亮掉进糖罐里,碎成一片叮咚……”
其余四人加入,歌声清澈如泉。
忽然,井底传来回应??不是一人,也不是十人,而是千百个声音,层层叠叠,来自不同年龄、不同口音、不同语言,却奇迹般融合成同一段旋律。
那是世界各地的孩子们,在这一刻自发唱响。
林语含笑闭眼。
她知道,这场旅程从未结束。它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继续流淌??从她的喉咙,到他们的心房,再到更远的地方。
某日黄昏,她在整理旧物时翻出一张泛黄照片:六年前的实验室,玻璃窗外,贺承渊伫立良久,手中捏着母女合影,眼神复杂难言。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我曾以为掌控一切才是爱。后来才懂,真正的爱,是放手让你去照亮别人。”
她轻轻摩挲字迹,转身推开窗。
山茶花开得正盛,风过处,花瓣纷飞如雪。
远处操场上,孩子们追逐嬉笑,其中一个突然停下,仰头望天,喃喃道:“咦?我好像听见星星在唱歌。”
旁边同伴歪头一听,也笑了:“对呀,它们在唱《梦话糖果》呢。”
林语倚着窗框,静静听着。
她不再追问意义,也不再计算代价。
因为她终于明白??
有些声音,本就不为被听见而存在;
它们存在,只是为了提醒这个世界:
你还活着,你还能感动,你仍能与另一颗心同频共振。
而这,已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