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阿母苦恼,这小家伙想了想,竟主动牵上了哥哥的手状若安慰他。
嬴肇自来好哄,眼泪来得快去得快,感情颇为丰富,没过两刻钟便抱着妹妹到处玩闹。
他力气大,虽说才五六岁,已经能将妹妹抱的稳稳当当,时常背着她爬来爬去,爬一会儿就来扯般般的脚,炫耀说:“阿母,我是一匹雄壮的野马!”
“不像马,倒像横冲直撞的野猪,星枢还小,你勿要爬的这般快,摔了她可如何是好?”般般算账,抽空瞧了瞧星枢的姿势。
她双手抓着哥哥脑袋上的头发,竟也不曾被甩掉。
“妹妹可厉害了,她不会摔的!”嬴肇抛下这么一句,学着马儿嘶吼一声蹿了出去,背上的星枢竟然‘咯咯’欢快的笑。
“…兄。”
忽的,一道稚嫩的如同初开嫩芽的声音传来。
母子俩齐齐顿住,立即看向声源。
将星枢抱下来,嬴肇屏住了呼吸,眼眸锃亮,如同夜空中的星子熠熠生辉:“星枢,你在叫我吗?”
平躺着的人左看看,右看看,抬起脚丫子就踩在了近在咫尺的脸上。
嬴·被踩脸·肇:“唔唔唔!”
当晚他兴奋的晚上多用了一碗饭,嬴政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妹妹不是你的玩具。”
“我才没有拿妹妹当玩具。”嬴肇嘀咕着辩驳。
自有了星枢,她每一日如何长大,嬴肇都有参与,他对待这个妹妹很有责任心,认为她是在他的期待下降生,更与他血浓于水,非同寻常,是与蒙焕比起来完全不同的玩伴。
“民间有人说阿父是妻奴。”
嬴政夹菜的动作顿住。
“而我是妹妹奴,咱们一家整整齐齐。”
嬴政哦了一声,淡淡道,“既如此,你阿母有的妹妹也不能少,兔子要两只才行,最好能一箭射中。”
嬴肇:“!!!!”小脸当即垮了下来。
一旁坐在般般让人制成的木制宝宝椅上的星枢忽的举起双手,“兔兔!要!”
她还没长出多少发,发质柔软,遗传了父母的漆黑,如同披着一层毛茸茸的黑色短毛,剔透的大眼眨动时浓密的眼帘跟着一同翕动,才一岁半竟能看出她的鼻梁比一般的婴孩稍高,唇形与嬴政的颇为相似。
姬长月见长开后的她惊为天人,说是与嬴政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到分不出彼此。
妹妹都说要了,嬴肇蔫了,埋下头飞快扒饭,吃完撂下碗筷擦嘴跑开,“我去练武啦!”
嬴政摇头道,“肇儿为人赤诚热情,真挚宽和,又聪慧心中怀有沟壑,定会备受追捧。”
即便偶尔自大些,身旁也都是好人,会刻意打压他,他被阴阳了虽也会气一阵子,过会子便好了,他的解决对策便是埋头苦干,势必要做到自己再说那些话、不会被点评为自大为止。
不光是臣子,民众想来也会喜欢这样的君主。
星枢用了些糊糊,被牵银抱下去再吃一顿奶。
般般和乐道,“表兄也会被许多人追捧和喜爱的,虽当下人们恨你…民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你上回与荆轲说苦在今日,利在千秋,千年后的人们便知晓你的用心良苦,自有大儒为你辩经!”她借用听来的话使劲儿的夸夸。
他分明是赞叹的语气,表妹却担心他联想到自己,嬴政念了句傻子,为她夹菜,“近来表妹辛苦了,待攻下楚国,我带你出去走走。”
般般眼前一亮,忙挨着他坐,“表兄,人家想南下,据说那些地方冬日里都不会下雪呢,四季如春,定然景色宜人!”
“那便去越地,那里以舟楫水战为特色。”
说起新鲜的事情,般般说个不停,缠着嬴政,要他多多讲些有趣的故事给她听。
夜幕降临,两人饮酒作乐,他重新为她谱了一首曲子,吹筠伴奏。
要入睡之际,嬴政沐浴回来,见表妹趴在床榻上翻看话本。
“许久不看这东西,怎地又看了起来?”
般般没有回头,嘴里嘟嘟囔囔的,“表兄不懂,话本便是只要看起来就停不下来的东西,不看则已,一看惊人!”
“……”毫无关联的句子,叫人摸不着头脑。
嬴政只得将其理解为具有成瘾性,“那还是少看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