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慢慢叹了口气,郭开真的不是在说他自己吗?
赵偃:“?”
他大步流星从上面下来,一脚踹在郭开的屁股上,气笑了,“你是说我赵兵贪财,轻易就被秦人收买了???”
他真想拿斧头劈开这小子的头,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郭开谄媚的连拍自己的嘴巴,“小人说错话,小人并非是这个意思,小人是说秦人狡诈,我赵人向来坦荡率直,哪里见过这样的诡计?”
赵偃冷笑的盯着郭开这张圆滚滚的胖脸,烦闷的没继续计较,他怀恨在心的另有他事,“派兵攻燕,现在,马上!”
若非成蛟骤然反叛,这秦燕两面夹击赵国,即便无法立即灭赵,亦能让他元气大伤。
这如何不让他愤恨、暴怒?
郭开立马高举手落下作揖,率领赵臣一同臣服,“诺!”
于是不过短短半月,赵国的铁骑踏破燕国边境,以强势的姿态掠夺燕国的资源。
燕王回防不及,加之赵国本就兵强马壮,他一连丢失将近二十座城池。
这日,风和日丽。
般般正在插花,新烤的瓷瓶白若玉石,十分美观,用来插花甚好。
从云接过她手中的剪刀,捂嘴偷笑,“王后,燕太子有些日子不曾进宫了,今晨燕国割让二十座城池的事情传回咸阳后,他怒的在宅院里发了好大的一通火,砸了许多东西。”
般般皱皱鼻子,不大乐意,“难不成我的东西是大风刮来的,不要钱吗?砸了谁赔?”
她每日辛辛苦苦想办法赚钱贴补六疾馆,她容易么,虽说这钱不是她出,可表兄的钱就是她的钱,她心疼的紧。
“让人补上空缺的,无故损毁的照价赔偿。”
两人说着,秦国南部的一处六疾馆所驻守的宫奴递牌子进宫求见,由宫人带领着到了般般的跟前。
“奴婢椿拜见王后,王后万福。”
椿是一个皮肤黝黑、身量矮小的女子,她从前是捣米农作的女奴,在般般改良石磨盘之前,有钱人吃的捣碎的米粒都是这类农奴们手工捣碎的,她吃的差营养少,又加上日日暴晒,才会这般。
这不是椿头一次拜见王后,但她是一样的紧张,稍稍抬头就能瞧见上首如神女一般的王后,她生的肌肤雪白,貌若天仙,脸上总带着甜津津的笑,温柔可亲,叫人不敢伸手触碰,唯恐弄脏了她。
事实上她们这些女奴被选中成为宫奴那日,就到咸阳宫里住过一段,王后派遣了专业女官教导她们如何监督六疾馆,还说馆子附近都有驻扎的军营,让她们遇到事情跑过去寻求帮助,千万不要害怕。
她们甚至手持的还有王后让人刻就的令牌,象征了王后的身份,他人轻易不敢欺辱。
去六疾馆当值的这些日子,她时常做梦惊醒,生怕这是一场美梦,梦醒了还是要时时刻刻的做工在权贵手里苟活。
没有,统统没有,她在六疾馆里睡得好好的。
“我记得你,小椿。”
王后的声音可真动听,椿是第二秒钟才理解她说的话,受宠若惊,“您记得奴婢?”
“你的名字很好听。”
椿无措,迟钝片刻,忙跪下磕头感恩。
王后身旁的侍女扶她起来,叫她不必动不动就跪。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的名字好听。
跪下磕头谢恩是椿刻在骨子里的动作,她跪惯了的。
“我还记得你的力气很大,力气大是很有福气的优点,想挣钱、有个好前途,身体是资本啊。”王后笑眯眯的,“快些说说吧,忽的要见我,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椿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只晓得自己眼眶发酸发胀,原来夸赞女子可以不是容貌秀丽、身段可人,而是力气大,身体好。
她从随行的包里掏出来两颗圆滚滚的、棕黄色东西,“这是一对母子送来的,想用它换三日祛寒的药,我见那对母子实在可怜,提前支了月钱给了她药。”
“这个果子不知晓叫什么,那对母子说是她已亡故的丈夫临海捕捞时认识的异国经商友人赠与的。”
看清椿手里的是什么东西,般般瞳孔一缩,甚至有一秒钟感到不真切和恍惚。
这不是……土豆吗?!
椿:“那对母子说,听那异国友人说这果子口感软绵而香甜,十分美味,可他们吃了都觉得难吃,不脆不甜,就像在吃土,因着的确不是列国的作物,想着王后或许会感兴趣,我便带给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