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赵高伏的更低。
“将他带下去,从今往后跟在你身边服侍。”
秦驹心里咯噔一声,面上盈起一分笑意,“诺,”他尖锐着嗓音,轻轻柔柔的,“还不快起身啊?你啊,撞了大运了,跟我走吧。”
赵高欣喜若狂,忙不迭从地上爬起身,狂点头跟着秦驹走了。
“表兄!”般般出离愤怒,“表兄难不成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相信。”嬴政示意她平静些,被一手狠狠拍开。
“那为何不直接杀了他?!我讨厌他,在得知他就是赵高的一瞬间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嬴政干脆强抱表妹,让其坐在自己的怀里,轻拍她后背安抚,“既然知晓他是谁,当然要控制在自己身边才最安全,我还有许多事情未明,暂时不杀他并非要放他一条生路。”
“你看,你又急。”他无奈,知晓表妹是为了他才愤怒,“别害怕,我不会重蹈覆辙。”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呀。”般般争取道,“就算是我不知晓的,我也会努力想一想!”
嬴政却平静的望着她,“般般,你不是我拿来改命的工具。”
般般狠狠愣住,下意识反问,“什么?”
他放慢语调,一字一句缓慢重复,“你不是我拿来改命的工具。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的爱人,我们孩儿的母亲,是与我风雨同舟的伙伴,唯独不是能被利用的工具。”
“即便那个人是我,也绝不可以。”
“你告诉我的已经足够多了,若连人生路该如何走都要依赖所谓的‘预言’,那该有多可悲?既定的命运被知晓,同样会麻痹人的心智,让我不再思考,让我只能依赖你所说的未来。”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也绝不会容许自己堕落。”
“我要打破未来,所以,我不会再追问你未来都发生了什么。”
般般不自觉软下身子,怔怔然的望着表兄,她在消化这些话,“表兄不想知晓自己是如何…薨世,旁人又是如何看待表兄的么?”
“不会是多么体面的局面,我已经猜到了。”嬴政已经思考过了,昨夜彻夜难眠,他想了很多很多,非常多。
甚至这些被广泛的知晓,会多么的荒诞和难堪,他也都猜到了。
“至于后人究竟如何看待我?”
他还没真切的踏上过那条路,后人如何看待他要紧么?
即便他就是那个难堪身死的君王,也绝不会在意世人是如何看待他的,是他完成了一统六国,是他带来了强国之下的太平,是他平息了百年的战乱,是他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寡人走过的路旁人无法理解,亦不能亲自走过,旁人又有何资格、怎敢评判寡人的功绩?”
即便此刻的嬴政不过十五岁,般般却在他身上看到了历史书本中所描述的那位泱泱大国的主宰者。
甚至连同他脸上的倨傲与目空一切,都是这样的吸引人。
般般眼睛亮晶晶,崇拜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她急促的收着声儿,“表兄…这片土地之外、海洋的那边,还有许多许多的属于其他国家的土地。”
“后世许多人都崇拜你,都想让你复活呢,有些国家很坏,攻打我们华夏,杀了许多许多的子民,他们才是真正的敌人!”
“哦?”嬴政这才重新起了好奇,“海洋的那头还有土地么?”
“有的有的。”般般用力点头,用力缠着表兄的手臂,“表兄以后要把他们都杀了。”
嬴政若有所思,旋即温柔摸摸表妹的脸颊,“别急,我们一步一步来。”
般般钻进他怀里,“表兄,我以后都不质疑你的决定了。”
“可以质疑,”嬴政面露认真,“你我是一体的,表妹有任何不懂的,我都会说与你听,我有做错的,表妹也要说出来。”
般般用力点点头,一连在他脸颊与唇角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他捏住她的下巴,衔住她乱动的唇瓣,与她交换了一个缱绻柔情的湿吻。
般般轻轻推他,“表兄错了。”
他问:“哪里错了?这么快就错了么?”
“手错了。”般般羞窘,“我胸口又不疼。”
他闷闷笑出声,将她抱进怀里,“好,是我不好。”
两人抱着安静会儿,嬴政继续看书,般般也认认真真的呆在表兄身边学习,她想做个有用的王后,为表兄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