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氛凝重,只有引擎低沉地轰鸣。
苏晴小心翼翼地用湿巾替林川擦拭额头的虚汗,指尖碰到他滚烫的皮肤,心里一揪。
“你这又是何苦,医生说了你必须绝对静养。。。。。。马文斌再嚣张,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硬来,你完全可以电话里周旋。”
林川闭着眼,眉头因疼痛而紧锁,声音沙哑:
“电话里…分量不够。马文斌就是赌我不敢、也不能到场。我去了,哪怕只剩一口气,站在那里,就是态度。他…就不能为所欲为。”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专家组…哼,名义上是监督,实际上是枷锁。我们必须…必须想到办法,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小陈从前排转过头,满脸忧色:
“主任,马文斌留下的那个王工,一看就是刁难人的好手。他要是天天鸡蛋里挑骨头,我们的进度就彻底完了。”
“那就让他挑。”
林川猛地睁开眼,眼底虽然疲惫,却闪过一丝锐光,
“他不是讲程序、讲风险吗?我们就用程序…堵他的嘴。”
“小陈,回去之后,你专门成立一个对接小组,成员要包括我们自己的技术骨干、法律顾问,还有那位第三方评估机构的负责人。”
“专家组提出的每一个问题,无论大小,都必须形成书面记录,我们必须在规定时限内,提供同样书面的、有依据的回应。”
“每一次沟通,都必须有录音或会议纪要。我们要把所有的‘指导’和‘监督’,都放在阳光下,变成可追溯、可复核的流程。”
苏晴立刻明白了:
“对,把应对他们的刁难本身,也做成一项极端规范的工作。消耗他们的精力,也留下他们刻意刁难的证据?”
“不止…”
林川咳嗽了几声,
“要…要主动引导。他们不是喜欢问风险吗?我们就主动提出更多的风险假设,以及…更详细的应对预案。”
“把功课做在他们前面,做到他们无话可说的程度。让他们…让他们挑刺的成本变得极高。”
这是一招险棋,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但却是目前破局唯一的方法。
小陈重重记下:
“明白了,主任!我回去就立刻组织人手,制定标准流程。”
车子驶入医院地下车库,林川几乎是被小陈和苏晴架着回到病房。
护士看到他的样子,又是一通埋怨,赶紧叫来医生检查。又是一阵忙乱。
安顿好林川,看着他因为高烧和疼痛再次陷入昏睡,苏晴和小陈退出病房,站在走廊里。
“苏姐,主任他…”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
苏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楚和担忧,眼神变得坚定:
“他倒不下,我们更不能垮。小陈,按照主任说的,立刻去办。县里那边,我打电话跟书记沟通。”
“媒体那边,我得调整一下方向,下一步的宣传,要突出我们如何‘在上级专家组的严格指导下,精益求精,不断完善项目方案’。”
小陈点头离开。
苏晴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一个电话却先打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