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脸色铁青,她快步走到门口,确认房门关紧,然后压低声线,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峻:
“不仅仅是项目。你的任命、你的工作调动、甚至你的审计考核,以后都可能绕不开他那个系统。”
“赵志远这人睚眦必报,在清平没把你彻底按死,他恐怕一直耿耿于怀。现在他有了这个位置,简直是。。。如虎添翼,不,是如毒蛇添牙。。。”
林川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静静地靠在床头,目光投向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余晖将他苍白的脸染上了一层看似温暖实则冰冷的橘色。
伤口在持续作痛,但更冷的是心底蔓延开的那股寒意。
赵志远这一招,确实是釜底抽薪,几乎是绝杀。
在绝对的力量和权力层级面前,个人的智慧和挣扎,有时候显得如此渺小。
但他林川,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焦虑万分的两位下属,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被淬炼过的坚硬:
“慌什么?天还没塌下来。”
“楚书记还在东华,省里也绝非他赵志远一手遮天。他刚刚上任,根基未稳,盯着他这个位置的人不知凡几。”
“他越是身居高位,手脚就越容易被看清,反而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他现在最想要的,是站稳脚跟,做出成绩,同时。。。不留痕迹地把我这个旧怨了结。”
林川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赵志远的心理和可能采取的策略。
“直接动用行政命令打压我?太明显,太愚蠢,容易授人以柄,不符合他阴险的风格。”
“他更需要一把刀,一把既能伤我,又不会溅他一身血的刀。”
“刀?”苏晴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他会找谁来当这把刀?”
“也许是旧人,也许是新人。”林川眼神深邃,“清平开发区的那笔旧账,他从来没忘。那里,有他的人,也有。。。恨我的人。”
他想起白露电话里提到的开发区现状,临溪钢铁厂的辉煌,以及自己当年的黯然离场。
那里既是他的心血,也是他的伤心地,更是权力交锋的角斗场,盘根错节,恩怨纠缠。
“小陈,”林川忽然吩咐道,
“你之前说要私下联系省农投的刘总,透露领导变动但表明我们的决心,这件事,暂时缓一缓。”
“缓一缓?”小陈不解。
“对。赵志远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要烧。他分管这一块,第一把火很可能就是‘规范投资流程’、‘加强风险管控’。”
林川冷静地分析,“我们现在去表忠心、催进度,可能会正好撞在他的枪口上,被他拿来当作‘急功近利’、‘不顾风险’的典型。静观其变,等他先出招。”
“那我们就这样干等着?”苏晴有些不甘。
“当然不是。”林川看向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