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没有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报告,轻轻抚平褶皱,递还给她。
白雪没有立刻走。
她接过报告,擦了擦眼泪,突然说:
“林川,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拉着林川的手腕,快步走出钢厂,坐上她的红色轿车。
车子一路驶向帝豪酒店,那个让他们俩都刻骨铭心的地方。
停在酒店门口时,林川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又听到了当初踹门时的巨响,又看到了王德发压在白雪身上的画面。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林川的声音有些僵硬。
白雪推开车门,率先走下去,抬头看着酒店18楼的窗户。
1808房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像一个永远不愿揭开的伤疤。
“我以前不敢来这里,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就浑身发抖。”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释然的平静,
“但是昨天,我又来了一次,站在楼下,我突然发现,我不怕了。”
她转身看着林川,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
“林川,你也别怕好不好。。。。。。”
“这里不是你的噩梦,是我们战胜恶魔的地方。”
“我们把王建国和王德发都送进了监狱,我们赢了,为什么还要被过去的恐惧困住。。。。。。”
林川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白雪,不是我不想不怕,是我做不到。”
林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
“你还记得王建国用白露威胁我吗?他说如果我不撤诉,就把白露违规减刑的事捅出去,让她重新坐牢。”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身边的人,都会因为我而受到威胁。”
“婚姻里有太多牵挂,太多软肋,我怕我保护不好这些软肋,怕再次因为我的身份、我的工作,让你受到伤害。”
他走到白雪身边,看着酒店的大门,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像疯了一样冲进来的样子:
“那天我赶到这里,看到王德发压在你身上,我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我是开发区书记,手里有权力,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让在乎的人,因为我陷入危险。”
“婚姻,会让我们成为彼此的软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绝望。”
白雪静静地听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却没有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