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像两只愤怒的困兽,互相撕咬着,将积压了数月的疲惫、委屈、猜疑和失望,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对方身上。
那些曾经支撑他们的“理解”和“为未来”,在日复一日的分离和一次次的爽约、敷衍中,早已被消磨得千疮百孔。
此刻,连最后一点温情脉脉的面纱也被彻底撕碎。
林川看着白雪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和眼中闪烁的泪光,听着她尖锐的指控,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林川试图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苏媚。。。是。。。。。。”
“是什么。。。”白雪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是时间。。。是距离。。。还是我们各自所谓的‘重要事业’。
林川,我们都变了。或者,我们都太累了,累到连好好说句话、见个面都成了奢侈,成了负担。。。”
林川张了张嘴,想反驳,想挽回,却发现语言在此刻苍白无力。
林川看着她眼中的疏离和失望,比这秋夜的寒风更刺骨。
最终,他所有的辩白和解释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心灰意冷的沉寂。
林川深深看了白雪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痛楚,有失望,或许还有一丝了悟。
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转身,拉开车门,动作有些僵硬地坐了进去。
黑色的轿车没有丝毫停留,迅速发动,汇入车流,消失在霓虹闪烁的街道尽头,留下白雪独自站在清冷的夜风里。
她赢了这场争吵吗?不。她只是成功地,把他们之间那根早已绷紧到极限的弦,彻底扯断了。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不是因为悲伤,更像是一种精疲力竭后的空洞。
白雪拿出手机,屏幕亮起,屏保还是数月前两人在技改项目启动会上并肩而立的合影,那时他们眼里有光,有对未来的笃定。
白雪的手指悬停在林川的号码上,最终没有拨出去。
白雪默默取消了之前叫的车,转身,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独自走向灯火阑珊的深处。
白雪取消了手机里林川的特别提醒,把他的聊天窗口从置顶撤下,任由它沉没在一堆工作群中。
林川也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连工作上的例行沟通都交由助理转达。
钢厂的生活依旧忙碌。
白雪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新生产线的调试中,每天工作到深夜,用机械的轰鸣声填满思绪中的空白。
“白总,这是今天的生产报表。”
助理小张敲门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雪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上面的数字。
“第三车间的效率还是没达标,让王工再去检查一下设备参数。”
“好的。另外。。。”
小张犹豫了一下,“市里通知明天有领导来视察,林书记陪同,重点看新生产线,”
白雪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仿佛这个名字与她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