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梨想闭眼想偏头,不敢,眼珠乱转,没一会儿眼眶泛红,似哭非哭。
谢尧看她许久,轻笑了一下,松了她的腕骨,转而紧扣她的十指,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
“乖。”他轻声说。
玉梨趁机闭眼,他也没再让她睁眼。
只不过心中始终没那么轻松,看来此事上他并不是表面这般温和,他有掌控欲,而且很是霸道,不容她反抗和忤逆。
看着他的那一刻,她心房震颤,似乎有些类似悸动的东西。
应当只是此事带来的副作用罢了,玉梨觉自己不会把慌张当作心动。
但他没有做多久,事后玉梨在他怀里很快睡过去,谢尧抱她去沐浴,给她穿好衣裳,拥着她安眠。
第二日玉梨醒来,天已经大亮。
今日约好了工事,她竟睡过了头,也没人叫她,她连谢尧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掀被起床,喜云便走了进来。
“工匠们来了吗?”玉梨问。
喜云帮玉梨穿衣裳,笑道:“夫人昨天累坏了,今天公子走时吩咐了,不能打扰你。”
那看来人是来了。玉梨快速穿衣洗漱好,就要出去。
喜云又拉住她,“明月居造景期间,外人来往众多,我们都是女眷,多有不便,静羽建议我们移到客院去住,这样夫人可像往日那样多睡会儿,也不会耽误工期。”
玉梨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造景是体力活,工匠都是男子,她睡觉时,他们不可能被放进来,可她恐怕做不到每天早起。
她搬去别处,也可以给他们腾出地方,大家都自在。
玉梨和喜云收拾了些就寝的用物,当日就搬去了客院。
客院叫望云院,里头格局和明月居差不多,起居用品都是现成的,玉梨在里头看见了谢尧曾经看过的书,猜到是他先前住的地方。
原来他们没有圆房之前,他有时离开了明月居,也是住在这宅子里的。
那时他给她立下期限,却还如此克制,从不催逼她。前几日与他圆房后,他表现得像是个温柔体贴的夫君,玉梨以为日子可以好好过下去了。
但昨晚他暗涌不止的眼眸,和他不容抗拒的语气,让玉梨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她忘记不得,她在一本强取豪夺文里,而她的夫君是偏执疯批,在原著女主宋宜以命相抗的情形下,他不尊重宋宜的意愿,可以说是占有欲作祟,可如今她处处顺着他,他想要的关心和爱护她都给了,他怎么好像仍不满足。
玉梨已经尽全力改变原著虐文走向,现在也初见成效,可若他本性难抑,恐怕会无端生波澜。
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因为她杀过人,玉梨想,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跟他对着来。
玉梨收拾好,换了身轻便的布衣,要去明月居帮着种植花木。
还未到明月居,就看见来来往往的工匠,比昨日她让静羽雇佣的多了数倍不止,而且不止明月居在动工,府里各处都在翻土,假山石和造景的石雕也同时进了府,整个谢府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玉梨还未发问,静羽便解释:“这是公子吩咐的,公子的意思是早日将府里归置好,夫人也住得舒心。”
玉梨沉吟,也是,这毕竟不是她的宅子,谢尧要如何做不必问她。
而且他财大气粗,自然是按最快的,最美的来造。
玉梨只嗯了一声,静羽还想传达谢尧让她在望云院歇着的话,玉梨已经走出几步,和工匠们说上了话。
静羽微皱眉,最终选择了什么也不说。
玉梨不会没苦硬吃,她只是闲了,没事做,帮着做些撒种,浇水的轻活儿。
入府的工匠太多,她也做不到给每人熬一碗酸梅汤,只吩咐下去,厨房自然会做好。
望云院不动工,但玉梨记得那设计图上是有安排的,也不知是为她安歇准备的,还是谢尧不让在这里种上花草。
玉梨管不了这些,只要她的明月居种上她喜爱的花草她就知足了。
她在明月居忙前忙后,实际上也帮不上多大的忙,但她乐此不疲。
她总信奉,轻易得来的总会轻易失去,只有自己倾注了心血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要种上的山茶是一棵老树,工匠抬进来,玉梨便惊叹了一声。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山茶树,几乎与房檐齐高,树形茂盛,修剪得雅致,此时不是花期,没有花苞,但玉梨已经想象得到开满花朵是多么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