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做爱,这是侵占。
他的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在提醒她,男人的背叛,每一次深入,都像是在将另一个陌生女人的影子更深地钉进她的身体里。
然而,最让席吟绝望的,是自己身体的背叛。
理智在尖叫着抗议,灵魂在因为这份肮脏而哭泣,可是跟裴小易多次欢爱过的身体,却在这样暴虐的对待下,可耻地泛起了潮意。
那份不受控制的湿润,是她所有痛苦的根源。
她恨他,更恨此刻的自己。
这份欲望不是为他而生,它只是一个空洞的回响,是过去那些甜蜜时光留在身体里的记忆,在此刻被强行唤醒,用来羞辱她此刻的清醒与憎恶。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尝到了血的腥甜,用疼痛来对抗那阵阵涌上的、让她想要作呕的快感。
席吟告诉自己,这不是我,这不是我的身体,这只是一个被他操控的、肮脏的玩偶。
而裴小易,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
他感受到了女孩的湿润,看到了女孩因为隐忍而涨红的脸,听到了她喉咙里压抑不住的破碎呻吟。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席吟已经屈服的证明。
看,席吟还是爱我的,她的身体比她的嘴巴诚实。
于是,男人更加用力地挞伐,试图用更猛烈的快感,将她彻底淹没,让她忘记关于老头子的一切,只记得他。
席吟在一片混沌中,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如同黑暗汪洋中的唯一一座灯塔——不能让他射在里面。
她不想怀上裴小易的孩子。
她不愿,也不能让自己的身体,成为这段被污染的感情的温床。
这是她最后的尊严,是她能守住的最后一片净土。
“不要……不要在里面……”在裴小易即将攀上顶峰的瞬间,席吟终于崩溃地哭喊出声,用尽全身力气推拒着他汗湿的胸膛,“裴小易,我求你!出去!出去!”声音凄厉而绝望,像一只濒死的小兽。
这声哀求,终于穿透了他被欲望占据的耳膜。
在裴小易释放的那一刻,他遵循了本能的退让,将那股滚烫的灼热精液尽数喷洒在了女孩的小腹上,在那片被撕破的黑色丝袜残骸与白色内裤之上,留下了一片狼藉的、黏腻的白。
那片温热的触感,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席吟浑身一颤,随即彻底静止,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了身体。
裴小易抽出了鸡巴,离开了女孩的身体。
席吟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用一种近乎行尸走肉的麻木,爬下床,走进了浴室。
当温暖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时,她才敢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啜泣。
她在冲刷的,不只是他留下的污秽,更是那个曾经天真地以为裴小易就是她的白马王子的自己。
水声带走了她的眼泪,也带走了她最后的心碎。
再走出浴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副全新的面孔。
她平静地打开衣柜,为自己挑选了一件质地精良的燕麦色高领羊绒衫,配上一条剪裁利落的深咖色烟管裤。
她甚至坐到梳妆台前,用遮瑕膏仔细地遮盖住红肿的眼眶,描上精致的眼线。
镜中的女人,面容清冷,眼神疏离,优雅得体,仿佛刚刚经历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噩梦。
最后,她重新披上公司的灰色西装上衣,拎起手袋,从头到尾,没有再看床上那个还沉浸在征服快感中的男人一眼。
当席吟的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时,她停顿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回头。
“裴小易,我们分手吧。”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宣读一份早已拟定好的判决书。说完,她拉开门,决绝地走入清晨微凉的空气里,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