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婶,你别哭呀。没事的,这事不怪大志的,村里的人眼睛都看着呢,别人可不会像你这么小心眼这么想的。那蹲笆篱子是蹲笆篱子,那也得分情况呀。大志是为了保护自己亲爹不被打,才蹲的笆篱子,外人提起来,那都得竖大拇指,说一句:这小子没白生……”
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现在这句话用来形容刘长贵和薛海燕的感触,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他俩一直都特别内疚,也特别惭愧。
这两天在家里除了互相干仗埋怨,就是自己糟心了。
刘长贵对于当不当村长这事,倒是不在乎,他更在乎他儿子……
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
现在,柴米这番话一说,刘长贵立刻就有精神了。
言之有理!!!
而且,特别有道理!!!
“柴米,还得是你,你说的对。”
找到了心理慰藉的刘长贵和薛海燕立刻也就心情好了起来:对,我这儿子谁看了都得竖大拇指,这才是好儿子应该做的。
父亲出事,儿子出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理由也充分……
剩下的就是……
“要我说呀,还是我们老宅那几个人,他们才是问题的根源。这段时间,他们是又吵又闹,现在又作死了一个,还作伤了一个……我觉得大志是好样的,那天如果你们不去拉架,没准都能打出来人命来。我觉得大志也并不是什么冲动一类的,他啊就是心眼太直,拉仗力度有点大……”
柴米这么一说,刘长贵和薛海燕的脸色都更好看起来。
要么怎么说,话还得分人说呢。
刘长贵和薛海燕还真就没有借口,现在听柴米这么一说,他俩都想好了,要是亲戚朋友村里的再问大志咋回事,那就告诉他们:我儿子实诚,拉架使劲使大了,结果柴家老宅那几个不是人的玩意,硬说他打架,那时候人多乱的很,没法解释清楚,于是被冤枉了……
如果这么一说,那性质可就变了。
刘志敬立刻从蹲笆篱子的变成了见义勇为的好孩子了……
一件事,不同人说出来,本就有不同的过程,那作为父亲母亲这么说,应该也是对的。
刘长贵和薛海燕开心了,茶叶沏上了,烟也点上了,水果也拿出来了,生瓜子也有了。
其实,柴米刚刚来的时候,薛海燕是不满意的。
毕竟,都是因为老柴家的事,自己儿子才受了瓜落。
柴米也是老柴家的,虽说什么错,但是薛海燕眼里:老柴家,就特么一个好人没有。
现在,老柴家还有一个好人,那就是柴米。
柴米也不是很急着走,几个人就聊了一会。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柴有德的事情。
“村长,你应该知道柴有德咋样了……”
“柴有德啊……”刘长贵抽着烟,叹气着:“他那个情况就有点复杂了……唉……我听乡里说:颅骨骨折,鼻梁骨骨折,别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是搁县城还是搁外地我也不知道……这个事还特别不好办,那孙玉广那俩丫头一口咬定是那个二丫头打的,那小丫头才多大呀,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问题是,这事我也不敢乱说话,我是看着两个丫头都打了,问题是到底是谁打的那几下重,就不知道了……”
刘长贵颇为为难的说道:“事大小这个,我说不好。村里昨天都给垫上一万块钱了……”
“别特么村里村里的,那不是你特么自己拿自己钱垫上的?”薛海燕提起来这茬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叔现在都不是村长了,昨天乡里还找你叔,说医院那边说柴有德的住院费不够了,一天钱和流水一样,不拿钱命够呛能保住……这不明摆着和你叔要钱呢吗?谁家有多少钱呀,你叔没招,他们哥几个求爷爷告奶奶的凑了一万……”
柴米眉头紧皱:一万块钱老多了,这个时代可不是小数字。
那柴忠孝还借钱?
就有点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