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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朱雄英 朱允炆你不配（第2页）

两人都沉默了。

良久，念汐抬头望向西北：“我要去北境。”

慧贞摇头：“你进不去。只有承忆者才能听见那钟声。”

“但我带着她的刀。”念汐取出断脉刃残片，轻轻贴在胸口，“还有她的歌。”

说着，她低声哼起一段渔谣??那是阿宁小时候常唱的调子，关于月亮、渔船和永不熄灭的灯火。随着歌声响起，断脉刃竟开始共鸣，发出细微嗡鸣，宛如回应。

慧贞怔住了。

她终于明白，阿宁为何要把这把刀交给念汐。不是作为武器，而是作为钥匙。**真正的承忆者，并非靠血脉觉醒，而是靠铭记活着。**

“带上我吧。”慧贞轻声道，“虽然我不再年轻，也不再完整……但至少，我还记得他的声音。”

***

三个月后，极北苦寒之地。

一座被风雪掩埋的古城废墟中，矗立着一口倒悬之井??井口朝天，井身却深入云层之上，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名字，地图上亦无标注，唯有牧民口耳相传，称其为“梦葬渊”。

三人抵达之时，正值极夜降临。

天地漆黑如墨，唯有一轮血月悬挂高空，照得雪原猩红如染。远处，隐约传来钟声??不似金属撞击，反倒像是人心跳动，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沉重，直击灵魂深处。

“就是这里。”慧贞跪倒在雪中，泪水冻结成珠，“虚井……开了。”

念汐紧握断脉刃，一步步走向井边。刚踏上台阶，眼前景象骤变??

她看见陆沉舟站在一间简陋医馆内，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脸上满是悲恸。门外，士兵冲进来，高喊：“奉旨查抄逆党家属！”他转身欲逃，却被一刀刺穿肩胛。临倒下前，他将婴儿藏入灶台夹层，低语：“活下去……记住我们的名字……”

画面一闪，他又出现在清凉山地宫，手持断脉刃，面对年幼的马昭。刀锋微颤，他的手在抖。“杀了他，就能阻止朱元璋炼制真命之躯；放过他，或许未来还有希望。”最终，他收刀入鞘，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我不配做父亲。”

再一瞬，他在昆仑冰井前，望着阿宁跃下深渊，嘶吼着她的名字，却被无形之力推开。他跪在地上，抱头痛哭：“为什么总是你们在牺牲？为什么从来不是我？”

一遍遍，一次次，他在不同的时间片段中重复经历失去至亲的痛苦。这就是“虚井”的惩罚：让守护者永远困在最悔恨的瞬间，无法解脱。

“这不是囚禁。”念汐忽然明白了，“这是自我放逐。他不愿离开，因为他觉得，唯有承受这一切，才配得上他们的牺牲。”

她踏上井台，高举断脉刃，大声呼喊：“陆沉舟！你听着！阿宁没有死！马昭没有白费！命种已经崩解，天下再无需守陵人！你若继续留在这里，才是辜负了他们所有人！”

钟声戛然而止。

风雪骤停。

井中缓缓升起一道身影。

他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眼神却清澈如初。当他看清念汐的脸时，嘴唇微动：“你是……宁儿派来的？”

“我是她选的继任者。”念汐将断脉刃放在地上，双手捧起那首渔歌的曲谱??用愿心玉粉末写在桑皮纸上，“她说，若有一天你能回来，请再听一次这首歌。”

她开始唱。

起初很轻，像风拂过草尖；渐渐清晰，如潮水漫过沙滩。当最后一个音落下，陆沉舟终于落下泪来。

“原来……我已经错过了那么多。”他喃喃道。

慧贞蹒跚上前，伸手抚上他的脸：“你没错过。因为你一直都在我们心里。”

就在此刻，整座虚井开始崩塌。那些缠绕在时空缝隙中的执念，随着主人的释怀而逐一消散。九井残余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天空织成一座虹桥，横跨南北。

陆沉舟仰头望去，轻声问：“她们呢？”

“阿宁成了井灵，永驻昆仑。”念汐说，“马昭化作地脉清流，滋养万民。他们都选择了留下，因为知道总会有人继续走下去。”

老人点头，不再言语。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雪原，然后握住慧贞的手：“走吧。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