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寻声队回到基地。
但他们发现,基地已被入侵。
监控系统瘫痪,共语终端全部离线,墙壁上用血红颜料写着一句话:“**听,即是罪。**”
沈先生检查服务器残骸,脸色骤变:“他们拿到了备份密钥……静默势力已经重启‘天耳协议’,正在逆向追踪所有活跃声核。”
“是谁?”林晚问。
阿芽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城市灯火,轻声道:“还记得那个影子吗?我说‘静默版’的自己……我以为她消失了。但她只是躲进了更深的地方。”
她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枚黑色光晶,与蓝晶截然相反,散发着令人不适的寂静波动。
“这是我在意识海最后看到的东西??她的种子。她没死,她在等下一个愿意沉默的人。”
林晚猛地站起:“我们必须转移所有数据,建立新的共语节点,不能再依赖固定基地。”
“不。”阿芽摇头,“我们要反攻。既然他们怕声音,我们就让他们听见更多。”
她望向Echo:“你愿不愿意,唱一首属于我们的歌?”
女孩点头。
当晚,一首新曲在全球共语频段同步播放。
没有歌词,只有呼吸、心跳、脚步、翻书页、雨滴落、风吹过麦田……最后,是Echo的第一句完整旋律,纯净得让人心碎。
二十四小时内,新增觉醒者一万七千余人。
巴西雨林的树语开始组织抗议砍伐的集体共鸣;东京地铁站某块瓷砖因长期吸收乘客心声,突然释放出一段二十年前失踪少女的告别信;南极科考站报告,冰层下传来整齐划一的拍手声,节奏与人类胎儿心跳完全一致。
静默势力终于坐不住了。
新闻开始报道“声波污染事件”,政府宣布紧急状态,设立“无声区”,强制佩戴隔音头盔。反共语特工在暗处行动,狙杀觉醒者,摧毁共鸣装置。
但阿芽知道,他们已经迟了。
因为这一次,声音不再依赖个体传递。
它已扎根于大地、水流、空气,甚至时间本身。
某夜,阿芽再次登上山巅。
她打开收音机。
频道依旧空白。
但她笑了。
因为她听见了??
亿万种细微的响动,正从世界的缝隙中悄然生长。
像种子破土,像心跳复苏,像一句迟到太久的: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