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在检票口等我吗?”
“我怕你真的把我腿打断。”
“你不走我怎么会打你?是你又想搞不辞而别吧!”
“是节目组让我……”
“你哪来这么多借口啊!”
“我身上都没时间了,敲两下钟就淘汰了,我没办法啊,咱们总得讲规则吧?”
“你没时间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不是,你讲不讲道理啊,我不敲钟你怎么走?”
“我有说我想赢吗?我有说我想走吗?贺天然!你不要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好不好?!”
温凉微微喘息,脸颊因疾驰而泛着红晕,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仿佛她是穿越了整个黄昏的重量……
只是为了赶来,成为某人的终点。
生命中充满乱七八糟的问题,像走在没有出口的那个迷宫里
一次又一次只会用借口逃避,怎么你从来没对我彻底的死心
我有何德何能值得你珍惜,为何你对我有求必应……
男人挠挠头,问:“那……现在怎么办?”
女人执拗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像是委屈,又像是在赌气,双眼渐渐累积了一层水雾。
“好好好……先停先停……”贺天然见状不妙,立马是绕到温凉身后,跨坐在摩托的后座,“我们一起,现在你去哪,我就去哪,可不可以?”
“你滚下去啊~!”
姑娘摇摆着车头与腰肢,贺天然现在反倒成了一张狗皮膏药,嬉皮笑脸道:
“我不啊,我本来以为自己都被淘汰了,就这么沿着这条铁路永远孤独地走下去了呢,现在有人来接我,我可是不撒手了。”
“你别骗我……”
“我不骗你。”
“你就爱骗人!”
“我不骗人,我今天骗人都是节目需要!走啦走啦!”
爱我这样的人对你来说不容易,我的痛苦你也经历
你是唯一陪我到天堂与地狱,每次一想到你
像雨过天晴看见一只蝴蝶飞过了废墟,我能撑得下去,我会忘了过去
是你让我找回新的生命……
温凉一咬下唇,像是憋着一口气似地一拧油门,摩托如一头觉醒的猛兽,载着两人猛地蹿出,它不再沿着既定的、平行的轨道前行,而是桀骜地冲下路基,扎进无垠的、被夕照渲染得如同金色海洋的旷野。
土地在车轮下震颤,荒草不断扑打、掠过车轮,溅起零星的金色碎屑,两人耳畔的风,自由的呼啸着。
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与那条有着既定轨道的世界再无交集,镜头里,他们化作天地交界处一个跃动的光点,不是被落日吞没,而是主动地,欢快地融入了那一片最为浩瀚的光明之中……
“喂,你到底把车开哪去啊——?”
“反正不会是人生的下一站——!!!”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能载着你,一直开到下一个世界——!!”
两人的交流渐行渐远,只在身后,留下一段象征着决别与新生的、飞扬的尘烟之路。()
按照节目规则,若钟声响尽,互选的两人都在月台,那么这对组合就会最先上车,一同存活下来。
她们正笑着,突然,一架纤白的影子,被车外更强的气流裹挟着,竟以一个倾斜的角度猛地加速,短暂地追上了火车,与车窗平行飞掠了短短一瞬。
它像窗外世界一个莽撞的闯入者,在漫天暖黄的金光中划过一道优雅而孤独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