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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话又说回来(第2页)

“这是我的信物。”他说,“也是你的引路符。”

苏渺伸手接过,指尖触到那粗糙刻痕的瞬间,脑海中骤然炸开无数画面:

战火中的城池、燃烧的医馆、七个披麻戴孝的孩子跪在雪地中叩首、一位白发老者将八支玉笛埋入桃树根下,口中吟诵:“愿后来者,不负所闻之苦。”

然后,是一句从未听过却又无比熟悉的话:“渺儿,活下去。你是最后的守灯人。”

她猛然抬头:“你说……我是第八院的人?”

“你是。”柳念安凝视她,“百年前,你们一家为护《心灯录》残卷,被朝廷追杀至绝境。你母亲将你投入山涧,自己引开追兵,焚身而亡。你被樵夫所救,却因目睹至亲惨死,心智封闭,再不能视物。直到今夜,玉笛唤醒宿慧。”

苏渺浑身颤抖,泪水无声滑落。

她终于明白,为何从小就能听见亡者低语;为何每逢月圆之夜必做噩梦,梦见火焰与哭喊;为何母亲临终前紧紧攥着她的手,只留下一句:“对不起,没能给你安稳一生。”

原来她不是孤儿,而是遗孤。

不是瞎子,而是观魂者。

不是病人,而是医心之人。

春分当日,柳念安带她重返长安桃林。

八株古桃再度齐放,花雨纷扬,地下根系星光流动,宛如银河倒映人间。守院弟子见两人携手而来,皆感气息震荡,不由自主退后数步。

他们走入讲堂,《心灯录?卷三》静静摊开。柳念安提笔,在末页添上一段新文:

>**“苏渺,年十六,生于西南瘴疠之地。其母为第八院末代执灯女,父为民间游医。全家罹难,唯她独存。今持玉笛归宗,承‘守忆’之责。

>她问:为何是我?

>我答:因你曾为每一个陌生人流泪,哪怕自己也在深渊。**”

笔落刹那,藏书阁顶铜鹤再次展翅,衔来一片新叶,叶脉浮现文字:“第八院灯火重燃,因世间仍有不愿被遗忘的爱。”

当晚,苏渺独自来到湖边,面对满池倒映的桃林,第一次正式吹奏玉笛。

这一次,她不再模仿他人旋律,而是任由记忆流淌。笛声中有母亲哼唱的摇篮曲、有父亲采药归来的脚步声、有山村夜晚篝火旁的笑声、有暴雨中山洪咆哮的怒吼……也有她自己十年来的沉默、恐惧、孤独与挣扎。

音至高潮处,天地骤然寂静。

湖面升起一道虹桥,桥上浮现无数身影:有抱着婴孩逃难的妇人、有跪地吹笛的老者、有湖畔诵经的僧侣、有战死沙场的士兵……最后,是一位女子牵着小女孩的手,缓缓走来。

“娘……”苏渺失声痛哭。

那女子微笑,嘴唇开合,虽无声,却清晰传入她心底:“孩子,我一直在等你开口说话。”

翌日清晨,远在北方极寒之地的怨渊桃林,七色花瓣再次飞舞,拼出新的虚影:

>**“她说完了。下一个,轮到你了吗?”**

与此同时,长安书院外那株奇迹槐树,悄然开出一朵红花,形状如耳,随风轻颤,仿佛在倾听。

柳念安立于窗前,望着苏渺在庭院教孩童识字的身影,轻轻抚摸胸前玉笛。他知道,这场跨越百年的守望仍未结束。还有太多故事沉睡在荒野、深山、牢狱与战场;还有太多灵魂等待一句“我记得你”。

风起,花瓣落在《心灯录》扉页,墨迹未干的那一句静静闪耀:

>**“凡执笛者,须知音不在宫商角徵羽,而在人心最痛处那一声哽咽。

>若你为此落泪,请继续前行??

>因为下一个迷路的灵魂,正在等着你开口。”**

而在东海孤岛一处废弃灯塔内,一名渔家少年从梦中惊醒,手中赫然握着一枝桃花,正缓缓化作玉笛。他茫然四顾,耳边回荡着陌生又熟悉的低语:

>“别怕黑,有人一直在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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