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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第 227 章（第2页）

高耸的穹顶下，数十个摊位依次排开，空气中弥漫着硫磺、腐花与金属熔炼的气息。水晶灯悬浮半空，投下幽绿光芒。商人们低声交谈，手中展示的物品令人毛骨悚然：装着眼球的玻璃瓶、会蠕动的墨水、写满咒文的活体羊皮纸……

一名戴面具的女子向徒招手：“新面孔？要不要试试‘真言香水’？一滴就能让爱人吐露所有秘密。”

子大祭摇头走过。

另一摊位上，老者掀开布帘，露出一具正在缓慢呼吸的机械躯壳：“定制替身，死亡时自动激活，售价三千金。”

徒驻足片刻，问：“它会有我的记忆吗？”

“当然。”老者沙哑道，“只要提供足够多的血液与梦境残片。”

子大祭继续前行，在角落处发现一间不起眼的小铺。柜台后坐着个佝偻老人，面前只摆着一只青铜罗盘，指针不断旋转，却不指向南北。

【危险。】斯莫利特突然警告，【那是‘命运秤’，能窥见一个人未来最脆弱的瞬间。】

子大祭却已走上前：“这个怎么卖？”

老人抬起浑浊的眼：“不卖钱。换故事??关于你最悔恨的一件事。”

徒沉默。这不是普通的交易，而是灵魂的试探。说出悔恨，等于向外界暴露自己的裂缝。但对于混沌信徒而言，裂缝才是真正的入口。

“我曾背叛过一位同伴。”子大祭缓缓开口，“为了保全自己，我把她交给了审判庭。后来我知道，她至死都没说出我的名字。”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诚实的灵魂，值得奖励。拿去吧，它会指引你找到‘同类’。”

子大祭接过罗盘，入手冰凉。指针忽然停住，指向集会所深处。

循着方向走去，徒来到一处被黑色帷幔遮蔽的摊位。帘后坐着个全身裹在灰袍中的身影，面前放着一口迷你棺材，棺盖微启，里面躺着一枚漆黑的种子。

【那是……‘梦噬种’。】斯莫利特声音罕见地凝重，【植入脑中后，能吞噬宿主噩梦，但也可能反过来吞噬意识。唯有混沌亲选者才能驾驭。】

子大祭盯着那颗种子，心跳微微加快。这不仅是武器，更是信物??只有真正理解混沌本质的人，才敢直视它的诱惑。

“你想买它？”灰袍人开口，声音像是多人同时低语。

“我想知道，谁教会你制造它。”

灰袍人沉默片刻：“一个早已死去的名字。”

“伊萨尔?克恩。”子大祭说出三百年前那位大祭司的全名。

帷幔猛地一颤。

“不可能……那个名字已被抹除。”

“可痕迹还在。”子大祭举起戒指，八爪缠月的图案在昏光下泛起微紫，“就像这印记，就像北监牢里那个疯子喊出的‘司钥者’??有人还在传递火种。”

灰袍人缓缓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他的右眼是机械构造，泛着红光。

“我是最后一个学徒。”他说，“老师死后，我藏进炼金体系底层，用二十年时间重建联系网。我以为……再也等不到继承者。”

子大祭伸出手：“我不是继承者。我是新的开端。”

两人手掌相握，刹那间，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梦噬种发出微弱脉动，仿佛远古的心跳重新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