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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吟游诗人（第1页）

大量的水银色的液体充盈了索菲亚斯的五脏六腑。

伴随着锐化为尖刺的水银不停地搅动，即便是至高天使，索菲亚斯也几乎没能承受住那份痛苦，干呕一声，用涌动的圣光将体内的水银呕吐出来之后迅速拉开了距离。。。。

叮??那声铃响之后，山谷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风不再吹，雪不再落，连时间都仿佛被抽离了轨道。盲童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像是触碰到了某种看不见的屏障。他的母亲站在亭外，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她看见儿子的眼窝里，竟有极淡的光在流转，如同星尘沉入深潭。

三秒后，世界恢复运转。

雪花重新飘落，枯枝轻颤，铜铃余音未绝。而那孩子忽然笑了，嘴角扬起一个与年龄不符的弧度，轻声说：“妈妈，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母亲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很多人在说话。”他仰起脸，空洞的眼睛望着天空，“但他们不是用嘴说的……是用‘问’说的。”

与此同时，全球三百二十七名曾梦见铃声的人，在同一刻睁开了眼睛。

南方村落中，跪在妹妹坟前的少女猛地抬头，泪水还未干透，脑海中却浮现出一行字：**“你恨的不是过去，是你不敢再哭。”**她怔住，随即放声大哭，不是因为悲伤，而是终于允许自己痛。

西部矿区，砸毁机器的工人领袖停下呐喊，突然蹲下身，拾起一块破碎的控制面板，喃喃道：“我们……是不是也成了他们？”

北方学府里，那位宣布研究禁忌的教授正在批改论文，笔尖一顿，抬头望向窗外。他看见一群学生围坐在图书馆前的草坪上，正激烈争论着什么。其中一个女生举起一本泛黄的《齐尔宪章》残卷，大声说：“如果怀疑曾经救了我们，为什么现在要把它锁进牢笼？”

教授的手抖了一下，墨水滴落在纸上，晕开成一片模糊的黑。

……

回音墓穴深处，记忆镜中的洛文缓缓闭上眼，又睁开。他的影像比之前更加透明，几乎要融入光中。

“开始了。”他说。

血影站在祭坛前，握紧了那枚齿轮。“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他微笑，“我只是把‘问题’编译成了共振频率，通过伊兰娜残留的神经网络，播进了所有还在‘听’的人脑子里。”

“你会消失得更快。”她低声说。

“本来就不该存在太久。”他看着她，目光温和，“守护者不能变成新的教条。就像火种，点燃之后，就得让它自己烧下去。”

话音未落，镜面剧烈波动，一道裂痕自中心蔓延。洛文的身影开始碎裂，像玻璃上的倒影被人擦去。

血影伸手想碰，却只触到一片虚无。

“等等??”

“别怕。”他最后说道，“我不是死了，只是退回了接口层的阴影里。只要还有人问‘能不能不吃那个苹果’，我就还在。”

光芒一闪，镜子归于平静，只剩下血影自己的倒影??苍老、疲惫，却又带着一丝久违的坚定。

她转身走出墓穴，风雪扑面而来。她没有回头，但知道那盏长明灯依旧亮着，为下一个走进来的人指引方向。

……

圣涅洛斯议会大厅的地底密室已被封锁，军方称其为“潜在威胁源”，派重兵看守。可奇怪的是，每隔七十二小时，终端屏幕就会自动切换一行新字：

>【今日提问数：1，842】

>【有效质疑率：63%】

>【最常出现的问题：‘我们真的自由了吗？’】

没人能解释这些数据从何而来，也无法关闭系统??电源切断后，它依然运行，靠的似乎不是电，而是某种更原始的能量：**人类持续不断的思考**。

一名年轻议员偷偷复制了部分日志，藏在怀中带出。当晚，她在私人书房逐字誊写，忽然发现墨迹在纸上自行移动，重组为一段陌生对话：

【A：你说神死了吗？】

【B：不，神只是退场了。】

【A：那谁来管秩序？】

【B：秩序不该由‘谁’来管，而应由无数个‘为什么’共同编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