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准备涂的莓果色唇釉也扔去一边,换了个更正更深的颜色,欲盖弥彰被亲出的红。
结束所有补救,她立马扑过去找自己的手机,点进去两人的聊天框。
他是回复了她的消息,一一引用的那种,虽然内容寡淡又平。
【我爱死你啦!!】
【嗯】
【我恨你!!!】
【嗯】
【想你了】
【嗯】
那晚她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她只看着他匆匆来,匆匆走。
最后的记忆定格在同一画面,陷入无数轮回。
那温,她抓着窗框,准备攀上窗户,晚风过境,裙摆飞扬。
他倚靠在墙上,目光扫向她,意识到只是个女生后,就停驻在原地,反而是他那兄弟走过来。
冤种小兄弟打量到她的狼狈,说:“同学,你这是怎么了?”
温栗迎的目光看向少年,看他站在近处,没说话。
温栗迎垂眸,颇有些失望,她应道:“老师把画室门锁了,我也没爬过窗,能帮个忙吗?”
“行啊,”冤种小兄弟答应的爽快,顺势把少年招过来,“俞之,你搁那站着干什么?来一起帮忙啊。”
温栗迎撑着窗框钉在原地,听到他喊他的名字。
她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他原来就是那个俞之?
那个翘了开学典礼演讲,把教导主任气吹胡子瞪眼的年级第一俞之。
她仿佛被惊喜砸中,俞之从黑暗下混着浊光走来。
他抬起偏凌厉的眼型,目光掠过校服裙摆。
明宜中学是学校分发的统一校服,裙摆不长,也不过膝。
白皙细长的大腿落入眼底。窗口弹出消息,温栗迎“啪”地熄灭手机,唇角漾着笑,起身,收拾起地上的画具。
画笔、调色板以及空白纸张散落一地。
凌乱的堪称一片狼藉。
温栗迎躬身,一件件拾起,拍去纸张外包装上残留的积灰,残留的画笔沾染在手腕上,她准备将刚拾起的几只画笔去洗手台清洗入袋。
白炽灯刺目又晃眼,起身的那一刹那,视线偶然撞见了画中的身影。
片刻停顿。
画中少年站在长廊的尽头,穿着黑色卫衣,单肩挎着包,青葱绿意下被光斑筛落,仿佛被光涌入,周身散发出少年锋芒。
这是她这半个月以来,每幅画都会描摹的身影。
她垂眼黯下,从衣兜里摸出颗大白兔奶糖,蓝红老式包装一如往日。
糖外覆有层半透糯米纸,奶香般的甜味化在舌尖。
她抵了抵腮,唇角小幅度扬起。
舌尖的奶糖还没化完,“啪”地一声,白炽灯熄灭,本就逼仄狭窄的画室骤然陷入黑暗。
夜晚的南城散去燥热,老旧古朴的风扇也戛然而止。
整间画室只有手机屏幕的光亮。
温栗迎倏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