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持筠道:“那是因为你跟尹哲跟骆家人也不一样,你不会利用我,也不会害我。”
“一开始我没舍得放手,我也觉得,可以再坚持。第一次想结束,是你陪她去做体检。”
甘浔坦诚:“我感到嫉妒,怨恨,耿耿于怀至今。”
她说出口时,为自己的吝啬感到好笑,同时轻松了好多,人如果不装大度,就会舒服。
赵持筠惊讶了一下,因为甘浔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她思忖后,跟甘浔解释:“我是为了你去检查,我以为你会开心,会知道,我在为长期留在你身边做准备。”
“可我喊过你,你不肯去,你说不想让人碰你。但是你听她的话,因为她说怕,因为她说检查完安心。”
赵持筠还想解释,又发现言语太苍白了,她就算说再多也改变不了甘浔说的事实。
事实就是她看到的那些,中间没有任何误会。
她选择道歉,迟到地理解了甘浔。
“是我思虑不周,我做得不够好,还自以为是。”
“你晕在医院,没人及时通知我,我快要急疯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李姝棠告诉我,我不合格,你也只是重情重义。你跟她在一起会过得更好,你们更合适,我很多余。”
赵持筠凝了眉头,眼眸里染了一层薄愠。
“我想了想,是,她的话就是我心里想的那些,如果我们分手了,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我当时,很不喜欢那样的自己,我不想继续了。”
“那天你怎么没有提?”
赵持筠想不通的原因之一,就是甘浔退出得太突然。
甘浔自嘲般笑了一声,眼泪不坚强地流下来,像一道断开的银线。
“我没舍得,我一点都不舍得。”
她近乎绝望地宣布。
眼泪被赵持筠一寸一寸地擦拭掉,但是越来越多,两个人都很震惊,甘浔怎么这么能哭。
“都能上天入海了,怎么还有这样的傻瓜。”
赵持筠感慨。
甘浔知道自己给现代人丢脸了。
时间太晚了,谁也没办法矫情地说要走要送之类的话。
甘浔把自己整理干净以后,跟赵持筠说:“我帮你换一下床品,你住之前的房间。”
于是她把房门打开。
赵持筠看见,一切还是她离开那天的样子。
不仅书页是翻开的,窗帘是拉上的,就连被子都是那天她趴在床上哭,随手弄乱的样子。
因为空气不流通,屋子里也没有好好清洁过,空气中有种闷闷的味道。
虽然不难闻,甚至还有股淡香,但不是赵持筠喜欢的。
她皱起眉头,问甘浔:“是不是我走以后,你就没再进来过?”
她有些难过,她之前粗心,导致甘浔对她的不满太多。
今晚说出来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因为甘浔哭得厉害,她们没有聊更多。
似乎说完,也没有立刻重修于好的意思。
赵持筠说:“难怪要搬家,你只需要一个房间就够了。”
甘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其实不是,她经常过来。
但是她会把门窗关紧,一个人坐在地上。
这是她的星球上,最后一个沾满赵持筠味道的空间。
不过这种话说出来太莫名,太可怕,不知道赵持筠会不会吓着,但应该不会用“毛骨悚然”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