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浔很冤枉。
但是既然被误会了,她只好将错就错。
她在赵持筠的眉心印上一个吻。
站直,假装漫不经心:“好了。”
赵持筠曲手招她,甘浔重新弯腰,与她对视:“干嘛?”
“再低一点。”
甘浔不解,却还是听令行事。
两手按在膝上,看上去像在给她鞠一大躬。
等甘浔的额头低到与她嘴唇平行,她才礼尚往来地将吻还回去,轻轻“啵”了一声。
甘浔抬眼,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茫然。
甘骅托人准备的材料已递交,给了甘浔指定的地点去办,离甘浔家近二十公里。
甘浔打车,看见价格时肉疼了一把。
路上赵持筠戴着甘浔的雾蓝色有线耳机,专心听她的课程。
甘浔睡了一会,睁眼,正看见她认真盯着屏幕上的知识点,嘴里默念着什么。
墨色的衬衣将她衬得清清冷冷,高不可攀,好像一盏冷月。
四十分钟以前,这盏月光曾覆过她的额心。
不冷,热得灼人。
到目的地后,甘浔找到窗口,报了名字,随后有相关的负责人来公事公办地处理。
她签了一堆字,赵持筠也被例行问了几个问题。
赵持筠按着提前准备的说辞,回答得彬彬有礼。
两个老人离世销户后,户口本上只剩下了甘浔。
赵持筠现在被登记在上面,户籍地址也与甘浔相同了。
按旁人的角度,揣测甘骅添了个私生女而已,跟甘浔一样无名无分。
但甘浔不要按旁人的角度,她只知道,全天下赵持筠跟她最亲。
一切办好后,最简单的环节就是拍证件照。
甘浔过去告诉工作人员:“她办。”
工作人员坐在屏幕前,百忙之中看了眼站上前的赵持筠,再盯着屏幕说:“不能化妆,先卸了再过来。”
甘浔好声解释:“她没化,素颜。”
明明是实话说出来像凡尔赛,甘浔抱歉又无奈。
每天不少处理这样的事,工作人员感到疲惫,只是狐疑地扭过头看了眼赵持筠。
虽然对方一个字也没说,赵持筠还是被冒犯的目光看得不高兴,冷声问道:“是要我当你的面洗给你看吗?”
甘浔轻轻拉了她手腕一下。
工作人员看清以后没再为难:“不用了,过去排吧。”
甘浔陪她排队,“消消气,人家也是按章办事。”
“并没有生气,只是……”
她看着甘浔,抿出与刚才完全不同的笑容来:“迫不及待。”
甘浔觉得自己很幸福。
轮到赵持筠时,她按指令过去坐下,表情淡淡地看着镜头。
快门按下。
赵持筠被正式定格在她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