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爱惜自己的身体,拍击声很轻很绵。
蚊子果然跑掉,不过腿上还是有了一片红红的印记。
甘浔刚结束的工作,入职前给她画了很大的饼。
原本答应的涨薪和升职,到她离开都没有给她,她居然没有很气愤,一直平静地待在那里,直到被炒。
有时让人去反抗,比让人忍耐和抱怨要难得多。
甘浔没有告诉赵持筠这些,怕赵持筠知道她是一个再平庸不过的人,这样的人,通常没有闪闪发光的将来。
可她现在觉得,反正什么都没了,将来也没什么好怕,闪不闪光都不重要了。
试一试就好。
她很喜欢赵持筠的鼓励,赵持筠的表情里没有同情和安慰,是那样的信誓旦旦,好像不是从过去来,而是从未来。
已经占卜了她的人生。
不是甘浔想占便宜,而是拥抱太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
在甘浔犹豫要不要敞亮些提出的时候,赵持筠打了个哈欠。
她说:“我乏了,这儿又热,不如回房睡觉吧。”
她最后一句话,慵懒轻柔,不可名状的悸动像一个小纸团砸过来,甘浔陷入无端的欢快,只好找些话来打断内心的波澜。
“不听历史课了吗?”
赵持筠担心睡不着,“可以躺着听一会。”
她松开双臂抱住的膝盖,穿上拖鞋,准备离开。
但是周围太暗,意外踩到了垂下的沙发巾,差点摔了一跤。
事发突然,甘浔立刻扶她,只能粗鲁地抓住她靠近自己的胳膊。
将人往这边带时,感到手背碰到很柔软的地方。
睡衣面料很亲肤,指背上被热腾腾的云团挤压,又像是蝴蝶亲吻她,感官在昏暗里被放大一万倍,她仓促地拿回了手。
“我来帮你照明。”
她大义凛然地提醒赵持筠小心。
赵持筠不知有没有感觉,好在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被抓过的胳膊。
那块被袖子遮住,但是甘浔猜测应该也是红了。
赵持筠先上床,关窗帘时,她仔细看了一遍窗外。
玻璃窗上全是水珠,雨还在继续下,似乎有巨大的树枝断裂在地上,但又看不清楚。
夜色吞噬季节性的色彩,雨水熬煮着它们,漫天无光。
她听见动静,回头。
甘浔靠坐在床头问她在看什么,一盏灯把甘浔的面容照得浓墨重彩。
“什么也看不清,此灯长明吗?”
“不是,要充电的。”
甘浔去检查,“很耐用,还有四分之三的电量,晚上要不要关?”
“明日确定来电?”
“不一定。”甘浔无奈笑。
赵持筠轻声决定:“那便关上。”
甘浔将她要听的古代史继续放着,顺便刷了会微博,看见热搜上有关于台风的各种话题。
没人提到不合常理的异象,也没有莫名出现的奇怪人物。
除了在她家的赵持筠。
赵持筠闭目听时间线,在脑海里梳理,发现所谓的异同并没有鲜明地分开,而是在交错地重合和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