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告诉你原委了么?”
“还…还要说什么?”
少女撒娇般的气音传来,晏时锦声量缓和,但眼眸中依旧有几分不善:
“你觉得呢?”
纪云瑟清楚两年前的事没那么容易过去,眼下只得低下头,老老实实认错:
“对不起嘛,当年我不该利用你,骗你。”
“可是,我也没有别的法子,我爹要逼我做你的侧室,我不想,所以,才…才逃…”
关于她逃离京城,关键的原因自然不在这厮身上,但她不想跟他扯太多别的,特地只拣了与他有关的一部分。
晏时锦蹙眉:
“谁说要让你做侧室?”
纪云瑟看了他一眼,十分委屈地红着眼圈:
“你家老太太那样讨厌我,肯定不同意我嫁给你,我爹又不愿放弃你这个便宜女婿,所以,我爹便打算找你爹说,让我争取做你的侧室。”
晏时锦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你应当知道,没人能做我的主。”
“为何不肯信我?”
他早就对她表明心意,也已经做好了提亲的准备,只不过正好碰上因公务需外出了一段时日,后来又是太后薨逝,种种缘由耽搁了,她为何就不能再等等?
或者,她直接告诉自己在章齐侯府里的处境,与他商量,他不管是直接出面找纪筌,还是另寻一处宅子安置她都可以,为何要自作主张地逃走?
纪云瑟倒不是不信他,而是根本不想嫁给他,哪怕是明媒正娶做他的正妻。
但这个话,她不敢说出来,今日这厮的狠辣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这节骨眼上还是不要再激怒他,只能扯一些有的没的:
“我哪知道你的心意嘛!”
晏时锦直视她闪烁不定的双眸: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面对?”
“或者,你当初招惹我时,根本没想过要跟我动真格的?”
纯粹是利用他而已,利用了之后,又不愿负责。
不愧是在京卫司衙门的刑房里浸淫多年的指挥使,他的黑眸似乎能穿透人心,纪云瑟躲闪着低下脑袋不去看他,也无言以对。
晏时锦再一次用力将她搂紧,轻薄的锦缎相贴,能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体温,一字一句,缓声
道:
“但是,你既招惹了就该嫁我,想逃?”
“不可能。”
声音平静,理所当然中透着不容置喙。
纪云瑟愣愣地迎上他别具深意的目光,好似猫儿好不容易逮到了她这只小老鼠,牢牢制在掌心,下一瞬就要将她一口吞掉。
她被这厮的幽厉黑眸盯得大脑突然空白,勉强挤出一抹笑:
“什…什么呀!”
“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就怪了!
晏时锦不想戳穿她。他就喜欢她凝着狡黠的眸子装乖的小模样,像一只喜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小狐狸,一旦被他制住又会戴上无辜小白兔的面具。
促狭得可爱。
让人的心发软。
所以当他知道那些不是她的面首,她并没有背叛他,了解了她出逃的缘由,便不费什么力气,轻松原谅了她从前的欺骗。
少女的脸颊泛红,或许是因为饮了不少酒的缘故,晏时锦蹙了蹙眉,他居然都不知道,她竟如此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