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陛下的嫡公主,宠得跟什么似的,要星星不给月亮,小小年纪,就已经赐下封地了。”
皇后加冕,昭告天下,纪云瑟自然也听说了,她极是为孙雪沅高兴,永安帝这是为她的下半辈子费心筹谋呢!
不过,她既然已经“重生”有了新的身份,自然当与从前的那些人再无瓜葛。她抿了一口茶,笑道:
“你还需羡慕什么天家富贵?罗家还不好?”
“在咱们江州,已经顶了天了!”
罗姝看了她一眼,幽幽道:
“唉,你不明白。”
“我爹
在这里是知府,但也不过是个四品官,你可知,京城有多少四品以上的官?”
“估摸着,在街上随意扔块砖头,就能砸着好几个!”
见纪云瑟扑哧一笑,她无精打采地双手撑着脑袋趴在桌上,道:
“像我若是找夫婿,我爹就得考量那人官运如何,有没有潜质,能给我家带来什么。”
“唉,哪像你,你义父家财万贯,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不得依你?”
两人调笑了一番,有婢女过来说宴席摆在花厅,让她们过去。
罗姝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说着话,迈步踏上了一侧的房舍檐廊。
纪云瑟终于发觉出了她的深层意思,但见她不明说,自己也就装傻。罗姝的性子直爽,心里藏不住事,拐弯抹角试探了几次后,终于开口问道:
“云瑟,你上次带去陈家赴宴的那个侍卫,能不能让给我?”
“你放心,我给他出双倍的酬金,额外再给你一份,如何?”
纪云瑟清楚她的侍卫都是姨母走了不太正当的路子,通过地下黑市买下的死契,故而个个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她自然不能做主随意送人。
但这些她不能明说出来,毕竟,这位小姐家是官府,而自己如今又是黄老爷的义女,与扬州苏氏没什么瓜葛。
“你是说破竹?”
罗姝眨了眨眼,用力地点了点头。
纪云瑟露出一抹别有用心的笑容,道:
“你若是喜欢这样的,我帮你留意寻摸一个,但他不行。”
罗姝愣了愣,随即拉着她的手臂摇了摇:
“哎呀,好瑟瑟!”
纪云瑟也没想到其他的什么说辞拒绝她,心一狠,便道:
“不瞒你说,我的这几个侍卫,流水和穿杨他们,夜里是要轮着侍奉枕席的,特别是破竹,真的不能让给你。”
罗姝瞪大了眼睛:
“什…什么?”
功夫好的侍卫多得是,但长得那般好看的她却第一次见,要过来也只是放在身边养养眼而已,算是有贼心还不具备贼胆,但这姑娘竟然……
罗姝满脸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着纪云瑟,道:
“那你…日后的夫婿…他能接受?”
纪云瑟直言道:
“管这个做甚?我早已同义父说了,不嫁人。”
“最多嘛,找个赘婿,他还不得听我的!”
少女谈笑声逐渐远去,一墙之隔的屋内,一个身着草灰色常服,眉目如画,却敛着几分冷肃的年轻男子瞳孔微缩,手中的杯盏瞬间捏紧。
坐在他对面的知府罗弘讪讪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小女无知,让大人笑话了。”
今日他休沐,不知眼前的这位京城来的钦差突然驾临,这人也完全不跟他客气,直接寻到他家上门议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