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夜行症发作了。
即便记忆断裂,仅凭眼前这片狼藉,也能拼出昨夜几分情形。
宋楚楚安静地伏在草地上,娇小的身子带着几分倦怠与瑟缩,雪肤数处是被草石划伤的痕迹。
他心头一紧,翻涌出复杂难言的情绪——占有的满足,自责的心疼。
这小东西,怎么专挑他失控时往他身上撞?
他正要伸手替她理好滑落的鬓发,忽见假山旁整齐叠放着两套披风与干净的寝衣。一套是他的,一套是楚楚的。
眸光一沉,他低声问:
……谁在?
沉默片刻,附近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回王爷,奴婢是怡然轩的阿兰。
湘阳王眼神冷厉起来,声线却仍压得极低。
你何时到的?
昨夜……奴婢发现宋娘子不在怡然轩,心下不安,便出来寻人。
阿兰隔着长廊,恭敬答道,声音颤抖却不敢停顿:
远远瞧见娘子与王爷在此,便候在外头,确保旁人不敢靠近。王爷的衣衫……是奴婢从清风堂取来的。
湘阳王沉吟片刻。
——这丫头,还算机灵。
他垂眼看着仍在沉睡的人儿,低声唤道:
楚楚,醒一醒。
她迷迷糊糊睁眼,懵懂了一瞬。她看清自己仍在户外,思及昨夜荒唐,立刻脸颊通红,急急要挣开。
他低语道:别动,本王替你穿好。
他耐心替她理好鬓发,系好衣襟,披上干净的披风。动作细致,与昨夜梦中失控的粗暴全然不同。
阿兰在附近候着。他语气温和,像怕吓着她似的,让她先带你回怡然轩歇下,本王回清风堂整顿一番,随后便来寻你。
宋楚楚羞得红透耳尖,一时间委屈得眼泪要滚下,轻轻点了点头。
他看在眼里,伸手将她鬓角一缕散发轻轻抚平,神色温柔得近乎沉醉,才低声吩咐:
去吧。
怡然轩内,晨光方才映入。
湘阳王淡声吩咐:夜里露重,去沈大夫那取些驱寒的补药来,莫让宋娘子着了凉。
阿兰点头应是,快步退下。
宋楚楚乖乖坐在榻边,仍是羞得低着头,指尖紧攥着衣襟。
湘阳王拂袖坐下,取了药盒:手伸来。
她怯怯伸出一只手,掌心还有细细的划痕,他俯身替她涂药,神色专注,力道极轻。
膝头呢?
她红着脸,慢慢挪起裙角,露出膝盖与小腿被草石刮过的伤痕。
他目光一沉,轻轻一握,将她小腿抬上自己膝头,一边涂药,一边仔细检查。
可还有别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