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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1章 八千年等待（第2页）

下一秒，灯光恢复，座位空无一人。

但空气中残留一丝腐臭味，混杂着淡淡的药水气息??是永夜党的“梦魇香”，能诱发幻觉，诱捕尚未稳固的心神。

“阿禾。”他迅速抓住女孩的手，“闭眼，默念‘我是光’，三遍，不准停。”

女孩颤抖着照做。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手腕上的莲花印记微微发烫，驱散了四周阴寒。

林既明知道，敌人已经开始布局。他们不再急于强夺灯种，而是试图从精神层面侵蚀她，让她在恐惧中自我否定，从而让灯种反噬其主。

傍晚时分，火车抵达黑水镇。小镇荒凉破败，街道两旁建筑斑驳，许多窗户被木板钉死，墙上涂鸦遍布诡异符号。最显眼的是医院旧址，一栋七层灰色大楼矗立在山坡上，外墙爬满枯藤，宛如巨兽骸骨。

他们入住镇上唯一还在营业的旅店，老板是个独眼老头，递钥匙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阿禾一眼：“夜里别出门，尤其别往山上走。去年死了三个探险的大学生，尸体挂在树上，全身干瘪，像是被吸走了魂。”

林既明点头致谢，带着阿禾上了二楼。

深夜，风雨再起。

他正检查随身装备??心灯草、符纸、玉片、母亲遗留的半本《灯引诀》??忽然听见隔壁传来细微动静。不是脚步声，而是某种液体滴落的声音，缓慢、规律，带着粘稠质感。

他悄然推门而出，走廊尽头厕所门虚掩，黄光透出。

走近一看，地面赫然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由黑红色液体构成，一路通往楼梯口。蹲下查看，那不是血，而是一种混合尸油与汞砂的炼制物??永夜党的标记仪式，名为“引棺步”。

他立即返回房间，却发现阿禾不见了。

床上只留下那个布娃娃，胸口插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针，针尾系着一张泛黄纸条：

>**“她在归途上等你。”**

林既明瞬间明白??他们在用阿禾唤醒地底的“遗蜕”。一旦第十灯种与第一代执灯者遗骸产生共鸣，归葬仪式便可启动，届时九具棺材将同时开启，释放历代堕化执灯者的残魂，形成“永夜灯阵”，逆转天地光明秩序。

他冲入雨夜，直奔医院遗址。

山路泥泞，雷电交加。当他撞开地下室铁门时，眼前景象令人窒息：

大厅中央挖出一个巨大坑洞，底部铺满人骨，拼成一朵巨大的莲花图案。九具青铜棺材围绕四周，每一具都刻有不同年代的文字，从唐代到民国，正是历代失踪执灯者的最终归宿。

而在莲心位置，阿禾被绑在石柱上，双眼紧闭，额头金光暴涨。她面前站着一人??正是昨夜火车上那个“小男孩”，此刻已变成二十岁左右青年模样，皮肤苍白如纸，眼中无瞳，只有一圈圈螺旋状纹路。

“林既明。”他开口，声音却像千百人齐诵，“欢迎回到起点。我是赵承业，第零代容器实验体，也是你母亲当年未能销毁的‘失败品’。”

林既明浑身一凛。

赵承业??三十年前守夜局内部叛变者之子，曾被选为首位灯种融合试验体。因体质排斥导致神经错乱，被视为废体封存于地下。没想到，竟被永夜党救活，并改造成“活祭品”，专门用于承载堕化灯魂。

“你们想借阿禾唤醒第一代？”林既明缓缓抽出心灯草。

“不。”赵承业微笑，“我们要让她成为新的第一代。纯净、年幼、未经训导??最适合植入‘无光意志’。等她睁开眼，说出第一句话将是：‘我愿永夜降临’。”

话音未落，九具棺材同时震动，棺盖滑开，九道黑影缓缓升起，每一道都手持残破灯笼，火焰逆燃。

林既明知道，不能再等。

他咬破指尖，以血画符，将玉片高举过头，朗声吟唱：

>“灯在人心，光在世情；

>一念不灭，万火同明！”

刹那间，玉片炸裂，化作万千光点升腾而起。与此同时，他撕开胸前衣襟，取出那封全班签名的信，迎风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