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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0章 雨兼斋（第3页）

“可我不想当！”女孩突然哭出来，“我不想变成灰！我妈说过，点了灯的人，最后都会消失！”

林既明沉默良久。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平静，想起敦煌沙丘上的孤影，想起判官口中那三百万人陷入幻觉的永夜反噬。权力、牺牲、责任、孤独……这一切，真的该压在一个十岁孩子肩上吗？

但他更清楚??若不唤醒她，灯种将在十五岁前自行爆发，届时失控的能量会焚毁全村，一如百年前的白水镇惨案。

“阿禾。”他轻声说，“你知道萤火虫为什么不怕风吗？”

女孩抽泣着摇头。

“因为它知道自己不是孤单的。”他指着窗外，“你看天上，有多少颗星？每一颗，都曾是一盏熄灭的灯。可它们的光，穿越千年，仍在照耀后来的人。”

“可我太小了……”

“没人要求你现在就扛起世界。”他微笑，“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每天晚上，对着镜子说一遍：‘我愿意发光。’哪怕不信，也要说。直到有一天，你自己听见了回音。”

阿禾怔怔地看着他。

远处，一声狼嚎划破夜空。

林既明猛然警觉。他嗅到空气中一丝腐臭味??那是永夜余党的标记，他们用尸油炼制“暗香”，专用于追踪灯种气息。

“他们来了。”他迅速熄灭火苗，拉上窗帘，“听我说，阿禾，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怕。记住，真正的灯不在手上，而在心里。只要你相信光明，他们就永远抓不住你。”

话音未落，屋顶传来??声响。

紧接着，瓦片碎裂！

三道黑影跃入屋内，全身裹在漆黑斗篷中，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刻着扭曲的“无光”二字。为首者手中提着一盏倒悬之灯，火焰幽绿，竟向下燃烧。

“找到你了。”那人嘶声道，“第十灯种，归于永夜。”

林既明挡在阿禾身前，低声叮嘱：“闭眼，默念三遍‘我是光’。”

随即，他抬起右手，指尖燃起一缕紫焰。

战斗瞬间爆发。

黑衣人挥灯扫来，绿焰所过之处，空气冻结，墙壁龟裂。林既明侧身避过，反手甩出心灯草灰烬，化作一道光网缠住对方手臂。第二人扑上，双爪带毒，却被他一脚踹中胸口，撞穿土墙。

第三人悄然绕后，手中匕首已触及阿禾后颈??

“住手！”林既明怒吼，心口猛然剧痛。一道金线自胸前口袋射出，竟是那封全班签名的信！信纸自动展开，无数名字glowing起来，汇聚成一面光盾，堪堪挡住匕首。

“你们忘了。”他冷冷道，“人心，才是最强的结界。”

他双手合十，低声诵念《灯引诀》残章。刹那间，屋外狂风大作，十里范围内所有灯火同时闪烁，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心灯草在窗台无风自燃，火焰直升屋顶，拼出一个巨大的“明”字。

三个黑衣人齐声惨叫，面具崩裂，露出苍白扭曲的脸??他们的眼球竟在逆向旋转！

“不可能！”首领咆哮，“你尚未完成灯阵融合，怎能调动群灯之力？！”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林既明眼神坚定，“我是千万愿力所托。”

最后一击落下，紫焰席卷全屋，将三人吞噬。待火光散去，地上只剩三撮黑灰，随风飘散。

阿禾睁开眼，泪流满面：“他们都……没了？”

“恶念消散，魂归轮回。”林既明收起玉片，轻抚她头顶，“别怕，正义从不以杀戮为目的，而是为了让光重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