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得像树的柱子?
瞭望台?隧道?吊桥?
知道的说他是工匠,不知道的以为他工程兵呢!
他眼前仿佛已经堆满了需要处理的巨大木料,耳边响起了锯子刨子凿子日夜不停的交响曲。
李木匠终于找回了点知觉,抬起手,用沾着木屑的手背用力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吸得胸腔都鼓了起来,然后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带着点生无可恋的疲惫吐了出来。
“苏小娘子啊…你这…你这主意…可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能想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老茧和木刺的手,又抬头看了看苏绒那张写满了“我觉得这个超棒”的小脸,最终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连图纸都懒得再看了。
“行吧…你先把这图纸给我,我我我看看……”
声音干涩,带着点有气无力。
“这玩意儿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回头我用边角料给你做个样子出来,你再瞅瞅。”
苏绒见他又回身要走,连忙追着继续问——
“李大哥!那长条凳……”
“库房有现成的,回头跟绣架那些一块儿给你送去。”
李老哥背对着她,脚步没停,只挥了挥手,人消失在木料堆后。
苏绒站在原地,心里那点小愧疚瞬间被满足感冲散了。
搞定!
她嘴角一弯,眼睛亮亮的,脚步轻快地蹦跳着出了工坊门,径直回了猫馆后院,像只刚撒完欢的小雀儿。
“回来啦?李大哥那边怎么说?”
明珠正坐在树下面绣一件大家伙,苏绒几步蹦到她身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矮凳上,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眼睛亮晶晶的。
“我亲自出手,当然搞定了。”
“绣架、线柜、布架子都有现成的,回头就能送来,柜台和猫爬架也接了,就是得多等些日子。”
明珠闻言,眉眼弯弯,声音轻柔。
“那就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苏绒摆摆手,目光随即被明珠膝上绷着的绣绷吸引。素白的绢面上,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奶猫轮廓已清晰可见,正是雪球的模样,蓬松的毛发仿佛要跃出绢面。
“哇,绣得好像雪球。”
苏绒惊叹,忍不住伸出爪子想摸摸那毛茸茸的小猫脑袋。
明珠刚笑着轻轻拍开手,脚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动静。只见雪球正伸着小爪子,好奇地去够明珠垂落的裙角流苏。
煤球则蜷在旁边的软垫上,把自己团成一个小毛球,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偷偷瞧着热闹。
苏绒蹲下身,指尖虚虚悬在雪球粉嫩的小鼻尖前逗弄着。
雪球立刻放弃了流苏,小爪子在空中一扑一挠,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冲锋号。,玩得不亦乐乎。
这两只小毛球出生到现在也有十天了,眼睛都睁开了。
虽然那层漂亮的蓝膜还得再等一个月才能褪去,露出真正的瞳色,但这丝毫不妨碍它们开始自己出来玩了。
十天时间,也足够苏绒看清这两小只截然不同的秉性了。
一身雪白的姐姐雪球,外表是像极了妈妈,苏
绒看着它又一次猛地扑向自己晃动的指尖,小爪子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喉咙里还呜呜的。
可这性子嘛…跟爹一样硬得很,好动又好强,明明才这么点大,就已经显露出捕猎的天性了。
院子里但凡有根狗尾巴草随风晃动,它都能立刻进入狩猎状态,小身子绷得紧紧的,眼睛瞪得溜圆,然后猛地扑过去,自娱自乐得那叫一个投入酣畅。
而弟弟煤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