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胖的吧。”
“胡说,你就是再长二十斤肉都不会胖,谁敢说你胖妈妈第一个骂他。”
苏依蛮听得笑笑。嫌女儿瘦大抵是所有妈妈的通病,茹珍也不例外。
“时间不早了,你洗个澡早点儿睡吧。”茹珍倒了杯牛奶给女儿拿过来,看着女儿喝完,“空调温度别调太低,27度最好,太低了你容易感冒。”
“我知道啦,妈你也早点睡吧,客户的消息明天回复也没有关系。”
“好,妈妈知道。”
答应是答应了,可茹珍一回到屋,看见手机上十几条询问消息,她还是耐心地一条条回复。有些客户不及时联络是会丢失掉的,茹珍要攒钱给儿子做听力手术,还要挣够给女儿的大学学费,实在是浪费不起客源。
刚在谢叛家里洗过澡,苏依蛮换了身睡衣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打算睡觉。可肚子实在太饿,叫了好几声了,她想爬起来去冰箱里找点儿吃的,又怕会被妈妈发现。
生生忍了一夜,次日一早起床吃早餐。
茹珍要去上班,早起是常态。可女儿高考都结束了,应该好好享受这个假期。
“你很久没这么早起床了。”茹珍盛了粥给她,“是不是要出门跟谢叛约会?”
苏依蛮心虚又后怕地咳了两声,想说不能再跟他约了,再约就没命了。
“就算约会也不用这么早啊。”茹珍又说。
“没有要出门。我只是闻见妈妈你做的早餐太香了,迫不及待想趁热吃。”
“以前没见你这么馋过。”茹珍看她,“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
苏依蛮吃了一根油条,四个包子,喝了两碗粥,饥饿的胃才感觉好些。
茹珍出门上班,她留在家里休息,等弟弟睡醒后热了早餐拿给他吃。苏奇锐比划着说今天想跟小区里认识的几个朋友去踢足球。那几个小孩苏依蛮见过,都挺友好的,不会像蒋开济一样欺负人。
弟弟今年已经九岁,有了属于小男生的自尊心,出门玩不再想让姐姐总是跟着他,最近都是一个人去找朋友。苏依蛮细心嘱咐了几句,拿了充满电的小天才手表给他戴上,让有事给她发消息。
弟弟出门后就只剩了她一个人在家。这两天她累惨了,腿到现在还酸着,往沙发里一躺抱着薄毯补觉。
再醒来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的,窗外天色晕黄,已是黄昏时分。
她看见来电显示是“弟弟”,奇怪为什么苏奇锐会给她打电话,他在外面的时候一般都是发消息跟人交流。
苏依蛮接通电话,手机刚放耳边,那边一个粗鄙难听的男声响起:“戴助听器的聋子是你弟弟是吧?”
苏依蛮腾地从沙发里坐起来:“你是谁?”
“你弟弟迷路了,现在正在我这儿呢,你过来接他吧。”那人说,“对了,最好一个人来,谁都别带,不然我担心你会见不到你弟弟。”
电话挂断,紧接着苏依蛮手机里收到“弟弟”的一条消息,上面写清楚了碰面地点,在离这里不远的一条巷子里。
苏依蛮吓得六神无主,知道一个人过去会有危险,可为了弟弟的安全也还是按照那些人说的去了。
巷子里很静,越往里走越静。这边是历史气息很浓的废弃民居,不好拆迁,可供旅游开发的价值也不大,久而久之就荒芜了,很少有人会来。苏依蛮按消息上的指示找到105号门牌,往手表上打了个电话。那边人接通,她说:“你们人呢,我弟弟在哪儿?”
身后那户破旧民居里走出来几个人,染着黄色或是红色头发,穿紧身衣紧身裤,胳膊上脖子里有大片纹身,一副精神小伙的屌丝样。为首的是个戴了条金链子的二十岁左右的男生,上上下下看她一遍:“你就是苏依蛮啊?”
“我弟弟呢?”
“他说他肚子饿了,我让我兄弟带着他去饭店吃饭了。”
“哪个饭店?”
“急什么啊,咱俩先说说话呗。”张延凯猥琐地舔了舔牙齿,有点儿好奇苏依蛮是怎么得罪了人。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惹事的,长相太乖了,干净得让人下不了手。
苏依蛮尽量保持冷静:“我弟到底在哪儿,你告诉我,我把他领走,今天的事我会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威胁我啊?”张延凯觉得她挺逗的,“我又没做什么,就是在路上刚好碰见你弟了,看他挺可怜的,就让我兄弟带着他去吃个饭,我这么做不犯法吧?”
“那请你把我弟弟带过来。”
“别急啊,我做了这么大的好事,你不应该给我点儿好处吗?”
“你要多少钱?”
“要钱多俗气。”张延凯笑得恶心,“我要人。”
苏依蛮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强撑着跟他交涉:“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