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行之垂下眼睛,看到狼狈的、丑陋的自己,他确实不该以这么糟糕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我去客卧洗,你去主卧洗,行吗?”
悦云起眨了眨眼睛:“这个……不合适吧,我吹个头发就行。”
在江女士的“大号垃圾袋”的保护下,她身上的衣服确实没湿。
“好。”王行之没再坚持。
后知后觉的懊恼涌上心头,都怪他,只顾着表达自己的想法,没注意到她的局促和不适。
“那我回主卧,其它空房间你都可以用。”王行之说,“家里的东西也是,你都可以随意用。”
悦云起点头:“好的。”
虽然王行之这么说了,但悦云起吹干头发后便坐在沙发上抱着图多等他,连杯水都没给自己倒。
其实悦云起的脑子里还在回荡着王行之的那句“我想清楚了,我愿意做你的小三”。
原来之前在狮城那次谈话,他不是在警告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而是在催促她尽快处理掉和某个不知名男士的婚姻关系吗?
想想就觉得好笑。
他当时的那副架势哪里像求上位的情人姿态?分明是掌控全局的正宫做派。
悦云起作为当事人,甚至以为他是看她不顺眼,在居高临下地说教她。
王行之出来便看见她抱着图多在沙发上等他,坐得规规矩矩,像学校里姿势最规范的学生。
这份过分的规矩,说是乖巧,倒不如说是刻意的疏离。
他心里清楚,后者才是真相。
王行之安静又贪婪地看着她,他突然想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他不需要她答应他,只要他能看见她就够了。
清爽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出卖了他的存在。
悦云起闻到了香气,回头看见他,说:“你好了?现在聊吗?”
“嗯。”
王行之没有坐在她身边,而是坐在了她的对面:“所以,是真的没结婚吗?”
他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
悦云起苦恼地皱着眉头:“根本没这回事,你到底是听谁说的?怎么这么相信他啊。”
“听你说的。”王行之把所有他知道的,都摆在台面上讲,“你之前请假说要去完成人生大事,我以为……是去结婚。”
好,原来造谣源头在这儿呢。
悦云起哭笑不得:“人生大事那么多,你怎么就想到结婚了?”
王行之敛着眼:“在新生那天,你说你要去拿证,还有……”她的朋友圈。
“还有什么?”悦云起根本不记得她说过这些话,“不管有什么,我真的没结婚。”
“那、那你。”王行之垂首敛眸,凌乱碎发挡在额前,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可声音里夹杂着破碎的哽咽,“你拒绝我……是因为不爱我,对吗?”
悦云起手上力道失控,图多“喵”地跳开,钻进了敞开门的主卧。
人顾不上把它抱出来,它成为这个房子的小霸王。
悦云起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更没想过那双总是冷漠疏淡的眼睛会闪着细碎水光,她有些慌张:“王总……”
“叫我名字。”王行之别过脸,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擦过眼尾,将水痕揉得凌乱不堪,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里不是公司,我不是什么王总。”
悦云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她拒绝他,是因为不喜欢吗?
悦云起觉得自己的心脏还停留在外面糟糕的天气里,被雨水浸透,变得皱皱巴巴,随着狂风的方向,在四处碰撞。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个音节。
王行之抬眸看向她,他体贴地开口:“我知道答案了,没关系的。”
他比起不能拥有她,更害怕失去能见到她的机会:“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
如果他的声音没有在颤抖,悦云起可能真的会被他故作轻松的“没关系的”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