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她一声不吭地躺下,是因为不记得还有他这个人,不记得她嫁给他的事。
现在,记得了。
宋湄见萧观不像有什么事,转身前迟疑了,提议。
“要不夫君也早些歇息吧?”
不是想跟他躺在一起,是怀念他温暖的身体。
萧观并非没事,他正要去书房看这两天友人和同僚送来的信帖。
他婚假休沐不涉公务,外界却是如常推行的,三天足够堆积许多事务。
宋湄还眼巴巴等在屏风后面。
拆散发髻后,如瀑青丝伴着面庞,看着哪里像已婚的妇人,分明还是个没经过风雨的姑娘家。
萧观有几分迟疑,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冷硬了。
“你自己先睡,我有正事要办。”
宋湄抠了下屏风边缘,心情如常。
“好吧,那你不要太晚。”
说完,转身就进去了,嘱咐婢女多备一个手炉。
莫名其妙的,萧观松了一口气。
宋湄是个心宽的姑娘,这份心胸,是多少人都达不到的。
他合该待她更体贴一些。
已经进屋躺下的宋湄头脑放空,抱着手炉舒服地躺在松软被褥中。
晚桃期期艾艾的,几番犹豫,伸着脑袋问:“少夫人,奴婢陪您念话本子吧?”
晚桃是见刚才宋湄叫萧观一起睡,被拒绝,始终担心宋湄心里不痛快。
见宋湄安安静静躺着,就更担心了。
直到她扭头来答话,一声高昂活泼的“好啊”,晚桃才放心。
并非晚桃不了解宋湄。
她知道自家姑娘心思简单,但这是姑娘头一回嫁人,有了夫君。
男女之事,和从前到底是不一样的。
世子那冷心肠的,可千万别欺负她们家姑娘。
等萧观忙完正事,带着少许拒绝的歉疚,走进内室一看。
宋湄裹着被褥靠在床架上,和婢女们笑作一团。
哪里看得见一点被拒绝的阴霾。
虽说如此,非但不让萧观心安理得,反而更让他心生歉疚。
他走近,破天荒地关心起人来。此时的确尚早,较平常正经摆膳早近一个时辰,大厨房的炉灶都不知有没有烧热。
不过府里人多,食材都应差不多已备好了,只是提前烹调的功夫。
萧观让人去厨房传话,做些蒸、炒之类的菜式,用时短。
嘱咐完事,一瞥眼,看见宋湄已经倒下了。
她一只胳膊直直搁在炕桌上,另一只搭在上臂,手背垫着脸颊。
美人卧倒,没什么仪态可言,却安静柔美。
伸直的那只手臂越过炕桌,随意耷着的柔荑就在萧观身旁。
他一垂眼,入目便是她纤细白皙的手指。
宋湄的指头看着如脂膏一般细腻,就算只有视线去看,也好似能感受到她手的柔软。
芊芊娆姿,不曾磨砺过,是软且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