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早安排过这些事,他不预备干预宋湄的事,也不让任何人越矩。
宋湄带来侯府的嫁妆,以及侯府给的聘礼,一应都该当单独入库,由她自己掌管。
这份放手尊重的态度,是高门大户通常有的礼节。
陪嫁和聘礼都合该是妻子的私产,不得贪念。
本来是好的。
可是萧观岿然不动,连看也不看一眼,没有一分好奇心。
看起来像是超出了“不觊觎”的范畴。
小柳氏扭头看了眼,默默吸气。
姑爷实在是太冷淡。
宋湄知道萧观不管这些是为她好,东西都在她手里,谁也别想伸手。
这些东西入库,库房一落锁,钥匙收在自己手里,沉甸甸的,就是她在侯府过一生的底气。
有萧观的品德在前,再有他给出的态度,宋湄半点也不担心。
萧观没跟过来看,她觉得正常,符合他的言行风范。
只是,宋湄没想到,简简单单“入库造册”的一件事,做起来会这么麻烦。
原本,嫁妆和聘礼都有一张单子。
但汇到一起入库,要重新清点一次,按照品类放置。
不光是清点,还要收纳。
哪些东西往库房深处和高处放,哪些东西平搁易取……这些问题穿插出现,无法按顺序一梳到底。
太为难宋湄这个懒骨头。
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已经心力交瘁,精神恍惚。
虽说手底下都是能干人,尤其是蕙质兰心的小柳氏,可这次宋湄突发奇想,想要自己来拿主意。
她如今已经嫁作人妇,往后要做主母,不能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从前宋母也教了她不少,但教和学是一回事,亲身管事后,又是另一回事。
宋湄望着理了还不到一半的箱笼,心思懈怠,想歇一会儿。
她坐下喝茶,随口问一句:“世子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这话问出口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传到萧观耳朵里去了。
方妈妈让人传话的意思,是为了让世子以为少夫人在惦记他。
可在萧观听来,误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
出宫的方式意外熟悉。
宋湄被装到了一个箱子里,或者说是她主动钻进去的。那俩黑衣人都愣了愣,可能没想到她这么主动。
箱子被盖住,宋湄被抬了起来。
这场景,和她当初被五皇子的人秘密送进宫时一模一样。
韩孟修的人竟然也知道,看来当初送那些女子进皇宫,也有他出的一份力。
宋湄感觉自己被送出了宫,又坐上了马车。许久之后,马车停下,她再次被抬下车。
周围的声音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宋湄穿过热闹的人声,最终来到寂静的房间。
箱子被放在地上,宋湄通身一晃,脑袋磕在了箱子上。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屋门被关上的声音,知道这是某间屋子。
宋湄试着挣脱绳索,最终发现是白费力气。试着用脑袋顶开箱子,箱子却纹丝不动。
她猜测箱子可能被人锁上了。
刚才出宫的时候,宋湄一直数着数,以此推测走了多少路程。马车走得不快,但马车也没走太久,不到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