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因为我知道,明天还会有人来读书。’”
碑文末尾,附一行小字:
>“此非伟业,亦录入者,盖因其真。”
而在极北占星台旧址,新一代观星人发现,那两颗曾剧烈pulsing的星辰,如今已融为一体,化作一颗恒星,光芒温和而持久。它不在任何古籍星图之中,却被民间称为“心灯星”。每逢晴夜,老人便指星教孙:
>“看见了吗?那是阿禾在看着我们。”
时光如河,奔流不息。某年春分,莲林迎来一位特殊访客??身穿龙袍,却无仪仗,独自步行七十三级石阶。他在阿禾碑前跪下,解下佩剑,轻轻放在碑顶。
“朕查遍史册,终于找到你。”他低声说,“你是我的妹妹。母后早年被迫弃你于乱葬岗,以为你已死。我登基后寻访多年,直至读到《心语录》,才知你还活在千万人心里。”
他摘下皇冠,伏地痛哭:“姐姐,我来迟了。”
无人知晓这位帝王是谁,史料亦无载。但当晚,井中浮出一封血书,字迹斑驳,却力透纸背:
>“我是阿禾的哥哥。
>我曾是权力的囚徒,今日才学会做人。
>从今往后,我要走遍天下,替她看看那些她没能看到的春天。”
此后三十年,江湖流传一位白衣男子足迹遍及边荒,救孤济贫,劝和止战。他从不言姓名,只留一朵铃兰花为记。人们称他“铃兰客”。
而莲林心井,依旧每日浮出新字。有时是孩童涂鸦般的感谢信,有时是将军临终前的悔悟书,有时只是简单一句:
>“今天,我没对卖菜婆婆发脾气。”
阿石的扫帚被供奉于祠堂,旁边立牌:
>“扫雪者,亦扫心尘。
>凡执此帚者,须知??
>光不在天上,而在俯身之时。”
又一个春雷滚滚的夜晚,小男孩再次梦见自己站在莲海中央。这一次,面前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无数双眼睛,来自古今四方,有盲者的、聋者的、瘸者的、哑者的、囚者的、王者的、乞儿的、将军的……他们静静望着他,不催促,不逼迫,只是等待。
他深吸一口气,提起铃兰花茎笔,在虚空写下:
>“从前,有一个孩子,他想让世界变得好一点点……
>后来,他发现,原来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孩子。
>于是他笑了,因为他终于明白??
>善从来不是孤独的跋涉,
>而是一场无声的接力。
>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接棒,
>黑暗就永远赢不了。”
话音落下,天地寂静。
紧接着,万籁齐鸣。
风起,雷动,花开,井涌。
一道彩虹横跨天际,起点是莲林,终点是人心深处。
而在彩虹之下,七十三棵同心树同时开花,花瓣随风飞扬,化作漫天光雨,洒向这片古老而年轻的土地。
心井波澜再起,新一页篇章,正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