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少尼斯心头一震:“你是说,王妃的失踪,是因为她内心深处仍渴望复活死去的孩子?”
“没错。”赫利俄斯痛苦地抱住头,“而你……你也曾有过这样的愿望,不是吗?你想让我不死,想逆转命运,想违抗天理。正是这份执念,撕开了第一道裂缝。”
阿少尼斯沉默。
良久,他问:“怎么封印它?”
“只有一个办法。”赫利俄斯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血色符文,“用等价交换,以一个‘完整的情感闭环’为祭品,关闭裂缝。”
“什么意思?”
“比如……一对生死相随的恋人,彼此原谅了所有过错;或是一对父子,在临终前达成了和解。必须是毫无遗憾的情感,才能对抗‘原罪’的腐蚀。”
阿少尼斯苦笑:“这种东西……上哪去找?”
赫利俄斯盯着他,忽然笑了:“你忘了吗?你和我。”
“我们?”
“从小到大,你从未承认我是你弟弟,直到我‘死’的那一刻,你才抱着我的尸体哭喊‘别丢下我’。而我,在被吞噬前的最后一秒,终于听见你说出了‘对不起’。”赫利俄斯的声音温柔下来,“我们的遗憾,已经补全了。”
阿少尼斯瞳孔剧震。
“所以……”赫利俄斯张开双臂,“用我们的情感,结束这一切。”
“不行!”阿少尼斯怒吼,“还有别的办法!”
“没有时间了!”赫利俄斯厉声打断,“你看!”
他指向远处。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痕正在天空蔓延,从中伸出无数触须般的阴影,正缓缓降落向现实世界的投影??巴比伦王宫。
“如果你不答应,不仅王妃会永远迷失,西萨斯、安达、马鲁姆……所有人,都会成为‘原罪’的养料!”
阿少尼斯跪倒在地,泪水滑落。
“哥,别犹豫了。”赫利俄斯轻声说,“这一次,换我来救你。”
他猛然冲上前,一把抱住阿少尼斯。两人的身影开始融合,金色与黑色的光芒交织升腾,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
现实世界中,安达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他抬头望去,只见王宫上空裂开一道缝隙,无数光点如雨般洒落。
“成功了?”他喃喃。
与此同时,牢房内,阿少尼斯的本体猛然吐血,身体剧烈抽搐。
马鲁姆惊呼:“他怎么了?!”
安达冲过去扶住他:“别吵!他在回来!”
三分钟后,阿少尼斯缓缓睁眼,眼神空洞,脸上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
“赫利俄斯……走了?”安达问。
阿少尼斯点头:“彻底走了。裂缝封闭了,王妃……应该也回来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喧哗声。一队卫兵押着几个黑衣人走来,中间正是失踪的王妃,她虽神情恍惚,但毫发无伤。
马鲁姆激动道:“找到了!王妃找到了!”
安达松了口气,随即一脚踹在阿少尼斯胸口:“装什么深沉?赶紧起来,国王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想不想活?”
阿少尼斯苦笑,艰难起身。
就在这时,西萨斯悠悠转醒,迷迷糊糊道:“我……我没晕多久吧?”
安达俯视着他,咧嘴一笑:“不多,刚好够我们救回王妃、封印恶魔、拯救世界。”
西萨斯愣住:“……这么快?”
“快?”阿少尼斯望向天空,轻声道,“对我们来说,已经太慢了。”
风拂过,带来远方祭坛的焚香气息。
他知道,有些告别,注定要用一生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