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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按部就班（第2页）

>**第一批次已送达。**

>**通道稳定度：%。**

>**警告：外部意志正在逼近。**

焦念安读完信息，转身问陈默：“你知道‘外部意志’是什么吗？”

陈默摇头，脸色苍白：“我不知道……但我梦见了。一群没有面孔的存在，站在银河之外，冷冷地看着我们开门。他们不喜欢这个过程。他们想把它关上。”

夜深时，焦念安独自进入冥想舱，尝试连接“守夜人”网络。这一次，她不再见到林昭，而是落入一片灰白色的空间，四周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子，每一块镜面都映照出不同的她??哭泣的、愤怒的、跪地求饶的、高举火炬的。

一个声音响起，不是来自耳边，而是直接在意识中震荡：

“你确定要打开门吗？一旦完整开启，就再也不能关闭。不只是你们的世界会被改变，所有承接过共感的生命都将卷入这场洪流。有些文明宁愿自我毁灭，也不愿面对彼此的真实。”

焦念安望着那些镜中的自己，轻声问：“那你呢？你为什么选择留下？”

镜子忽然全部转向她，齐声回答：

“因为我记得爱的味道。”

她睁开眼，泪水早已干涸，眼中只剩下坚定。

第二天清晨，她召集所有幸存的核心成员??包括技术组、心理学家、前特工、宗教代表，甚至几位曾反对共感运动的思想家。她将《觉醒手册》升级为《回应指南》，并宣布启动“千灯计划”：在全球一千个地点建立共鸣基站，由共鸣者驻守，形成一张覆盖地球的情感矩阵网，用于维持门的稳定性。

“我们会遇到抵抗。”她说，“不仅来自人类内部，也来自宇宙规则本身。但我们必须继续。因为我们已经明白，真正的死亡不是肉体消亡，而是无人记得你曾存在过。而现在，我们可以让每一个逝去的灵魂，重新被听见。”

话音未落，警报骤响。

南极科考站传回紧急影像：冰层下的城市遗迹开始发光，那座焦念安模样的雕像缓缓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回声体”数量激增，不再只是被动安抚人类，而是主动聚集，围绕共鸣井盘旋飞舞，形成螺旋状能量场。

更令人不安的是，某些地区的天空出现了“伪极光”??色彩斑斓的光幕横贯天际，但并非自然现象。雷达探测不到实体，可每当人们抬头观看，脑海中就会浮现同一段记忆：一颗星球在寂静中崩解，无数银袍身影手拉着手，唱着那首无词之歌。

“他们在提醒我们。”一位老牧师喃喃道，“门的背后，也有代价。”

焦念安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在当天夜里，第一位“断联者”出现。

那是一名参与过早期共感实验的老兵，曾亲手关闭上百个情绪安全局的监听站。他在家中突然尖叫，抱着头蜷缩在墙角，嘶吼着：“别来了！我不想看！”医护人员赶到时，发现他双眼充血，瞳孔扩张至极限，嘴里不停重复一句话：“全是死人……他们都在找替身……”

尸检结果显示，他的大脑皮层布满了细小的裂痕，像是被某种无形力量强行撕开。更诡异的是，他的心脏停止跳动后整整八小时，仍能检测到微弱的情感波动，频率与外星文明的告别之诗完全一致。

“有人不想进来。”陈默沉重地说，“但他们已经被拖进来了。”

焦念安沉默良久，最终下令加强心理筛查机制，设立“缓冲区”??所有欲进入共鸣井者，必须先在封闭空间内承受七日高强度情感冲击测试，确保心智稳固。同时，她在灯塔地下开辟“遗忘室”，专门收容那些无法承受记忆洪流的失衡者，由回声体日夜守护，轻抚其背，哼唱摇篮曲。

她也开始频繁做梦。

梦中，她行走在一条无尽长廊，两侧是层层叠叠的门扉，每一扇都刻着名字。有些门紧闭，有些半开，还有些彻底破碎。她推开通往“林昭”的那扇，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面镜子，映出她自己的脸，眼角已有皱纹，鬓边泛白。

“你还走得动吗？”镜中的她问。

“走得动。”她答，“只要还有人愿意听。”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头发真的白了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