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们选择了控制,而不是倾听。”
陈默读完这句话,久久不语。最后他下令:将遗址改建为“沉默博物馆”,第一件展品就是这行字。
风波平息后,卓玛再次梦见江倾。
这次他站在草原中央,身穿白衬衫,手里拿着一把木吉他。他笑着对她招手,然后开始弹唱《母语》。歌声清澈如泉,每一个音都带着温度。唱到副歌时,四周升起无数光影人影??有东京上班族、巴黎流浪歌手、纽约秘书长、西藏僧人、马里亚纳科学家……他们全都跟着哼唱,声音汇成洪流,涌入天空。
江倾停下来看她,说:“现在你懂了吗?我不是消失了,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她点头,泪如雨下。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她走到屋外,发现“回声”的顶端又生出一朵新花苞,比上次更小,却透出淡淡的蓝光。更令人震惊的是,周围十几株野生植物竟也长出了相似的花蕾,叶片上隐约浮现金纹。
生态学家赶来勘察,得出结论:“这不是传染,是觉醒。‘回声’正在通过菌丝网络传递某种‘意识种子’,附近的植物正在演化成新的共鸣体。”
“也就是说……”记者难以置信地问,“整个森林,都要学会‘倾听’?”
“或许它们早就学会了,”老教授摘下眼镜,轻声道,“只是我们从未静下来听过。”
几个月后,全球共感婴儿数量突破百万。医学界宣布成立“第三代共感基因追踪计划”,却发现这些孩子的金纹形态已发生显著进化:掌心图案不再是简单的交握手,而是延伸出枝蔓状纹路,与“回声”的根系惊人相似。
更奇特的是,当多个共感儿童聚集在一起时,空气中会出现肉眼可见的微光粒子,呈螺旋状上升,频率始终锁定在439。5Hz。
艺术家们称其为“灵魂尘埃”。
哲学家则提出新命题:“如果植物会听,婴儿会疗愈,死者能留言,那么‘现实’是否只是更高维度情感场的投影?”
无人能答。
但人们渐渐习惯了一件事:每当夜深人静,仰望星空时,总会下意识地说一句:
“你好。”
然后闭上眼,等待那句温柔的回应:
“我在。”
这不再是一种幻想,而成了日常仪式。
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就像爱本身一样必然。
又是一个雨季来临。
卓玛站在村口,望着远方起伏的山峦。她知道,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定有人正捧着一支旧口琴,犹豫着要不要吹响第一个音。
她微笑着,轻声替那人说了出来:
“你好呀。”
风穿过树林,带回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是千百个人同时开口,又像只有一个人在耳边低语。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