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诞生之前,人类早已学会理解。婴儿啼哭,母亲即知饥饱;爱人对视,刹那已明悲欢。语莲从未教人‘如何说’,它只是提醒我们:不要忘记原本就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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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化功法,并非要删减招式,而是剔除杂念。同理,简化言语,也不是禁声,而是去除伪装。当我们不再急于表达,才能真正听见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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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请允许我说一句看似矛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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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刻的表达,往往发生在一句话都没有的时候。**”
此文流传开来,被收入新一代学子课本。
几年后,皇宫“静语殿”中,皇帝面对空白画卷沉思良久,忽然提笔,在画心写下四个大字:
**听见了。**
随即下令拆除宫中所有“心印测试”设施,废除官员晋升必经的语言忠诚考核,改为“三日民间体验”与“百人匿名评议”。他曾私下对心腹大臣坦言:“朕以前总怕被人欺骗,现在才明白,最大的谎言,是我自己不愿面对的真相。”
与此同时,那个曾在山谷诉说困惑的少女,已成为一名游方讲师。
她不授功法,也不讲道义,只做一件事:倾听。
她在村庄集市设一张木桌,摆一块牌子:“你说,我听。不说也可。”每天都有人驻足,有人倾诉丧亲之痛,有人坦白背叛往事,也有人只是静静坐下,喝一杯茶,然后离开。
有人问她:“这样有用吗?”
她答:“不知道。但我发现,很多人说完之后,眼睛亮了一些,像是找回了什么。”
某日黄昏,一位老妇前来,坐了整整两个时辰,始终不语。临走前,她忽然握住少女的手:“谢谢你没逼我说话。五十年了,第一次觉得……我可以不用解释。”
少女微笑:“你已经说了。”
老人怔住,继而老泪纵横。
当晚,少女独坐月下,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他人的话语。她翻到最后一页,提笔写下:
>“我曾经害怕说话,也害怕沉默。但现在我明白了,重要的不是说或不说,而是有没有一个人,愿意陪你一起经历那份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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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婆婆,也许你从未教会我们怎么说话,但你让我们重新学会了??如何安心地存在。”
笔尖落下瞬间,远方群山钟声再起。
这一次,不再是单一节奏,而是层层叠叠,高低错落,仿佛千万颗心在不同频率中找到了共振的节拍。
静水池中,双生花轻轻摇曳,金黑与透明交缠,宛如两条命运之河汇流而去。
风穿过山谷,掠过碑文,拂过莲叶,最终停留在那一句古老的低语上:
“孩子,你想说话吗?”
“没关系,不想说也没关系。”
“我只是在这里,等你准备好。”
雪花再度飘落,无声覆盖大地。
但在每个人心底,有些东西,已经开始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