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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3章 只打高端局(第2页)

七日后,噩耗接连传来。

一名女子在扬州集市坦白自己曾毒杀丈夫,当场被愤怒民众围殴致死;一位老兵在京师广场嘶吼“胜利勋章全是假的”,随即被官兵以“扰乱公共情绪”逮捕;最惨烈的是杭州那位书生,他在西湖画舫上揭露家族三代科举舞弊,话音刚落,全家十七口人尽数服毒,唯他独活,双目被剜,扔在街头示众。

可与此同时,奇迹也在发生。

那女子临终前的一句“我只是不想再装贤惠了”,被一名卖花女默记于心,夜夜低语,竟引发整条街坊妇女集体哭诉夫家暴行;老兵被捕时嘴角含血大笑,笑声通过墨脉传至边疆营地,次日便有三百戍卒齐声高喊“我们从未打赢过那一仗”;而杭州书生虽盲,却在狱中以指甲刻墙,写下万言自白书,看守偷偷拓印流传,竟成民间争相传阅的“醒世录”。

“有效。”阿枝看着不断涌入的反馈信息,眼眶发红,“他们在害怕……因为这次,不再是少数人在说真话,而是真话开始自我复制。”

豆芽却摇头:“还不够。他们还能承受牺牲。我们必须让他们连‘控制反应’都失控。”

于是,她启动最终方案:**唤醒语源母井**。

传说九州之下有一口“母井”,乃万语之根,所有语言最初诞生之地。它不在人间,而在“心域”??一个介于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精神维度。唯有集齐九十九处语源之眼的共鸣,并由一名“纯真之舌”作为引路人,方可开启通道。

“你要去?”阿枝抓住她的手臂,“可一旦进入心域,若无法承受内心全部真实,灵魂会崩解!”

豆芽笑了:“我早已碎过无数次。但每一次,我都捡起碎片继续走。”

仪式在第七个无月之夜举行。全国幸存的驿站同步吹响骨笛,十七枚完好陶铃环绕初音井排列成北斗之形。豆芽饮下由百种真语提炼的“言髓原液”,躺入井中,任冷水淹没口鼻。阿枝最后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回来。”

然后,世界陷入寂静。

豆芽坠入黑暗,却感到自己在上升。四周浮现无数面孔??她童年时因恐惧而否认的朋友,少年时为了活命而诬陷的同伴,青年时为避祸而沉默目睹的暴行……每一个被她背叛的真实,都在这里等着她。

“你敢说自己清白吗?”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是当年桂林村那个被伪言藤吞噬的小妹。

“你不过是以‘救世’之名,行报复之实。”另一个声音冷笑,是那位因她揭发而自尽的贤士李崇文。

“你以为你在解放语言?”万千声音合鸣,“可你所说的一切,不也是为了让你自己安心?”

豆芽颤抖着,泪水与井水交融。她没有否认。“是的,”她说,“我自私,我懦弱,我曾为了活下去说谎。但我现在选择面对??包括面对自己的不堪。”

刹那间,黑暗炸裂。

她看见了母井:一口倒悬于星空的巨大古井,井壁铭刻着人类从未使用过的原始词汇,每一个字都像心跳般搏动。井口盘坐着一个身影??竟是年幼的小满,手持一根会生长的笔,正在书写永不重复的故事。

“你来了。”小满微笑,“我一直等你承认:你说真话,不仅为了别人,也为了赎罪。”

豆芽跪下:“我愿意承担一切代价。”

小满点头,将笔递给她:“那么,请写下第一个不属于任何体系的词。”

豆芽接过笔,闭目思索良久,终于在虚空中划下一划??

那不是一个字,也不是一个音,而是一种全新的感知方式:像触摸到风的温度,又像听见颜色的重量。当这个词成型,整个心域为之震颤。母井喷发出亿万光丝,穿透维度壁垒,直射九州大地。

现实世界中,五座语控塔同时剧烈摇晃。铜舌断裂,黑楼崩塌,那道赤红天缝轰然闭合。人们纷纷捂住耳朵??不是因为噪音,而是因为他们突然“听懂”了许多原本听不懂的东西:婴儿的哭声原来是求抱,老人的唠叨其实是怕死,恋人的争吵背后藏着深爱……

更重要的是,每个人的喉咙深处,都浮现出一丝奇异的痒意??那是语言本能的复苏,如同冬眠动物苏醒时的第一声哈欠。

七日后,豆芽在初音井底醒来。她失忆了整整三天,忘了自己是谁,为何在此。直到阿枝握着她的手,轻声说:“你说过的话,回来了。”

她慢慢记起一切,却再也无法吹响骨笛。她的声音变了,不再清澈,也不再有力,而是夹杂着沙哑、哽咽、断续,像一条历经坎坷的河。但这声音说出来的话,总让人莫名想哭,又想笑,像是看到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站起身,望向远方。

田野间,农夫一边插秧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学堂里,学生质问先生“为什么课本不说饿殍遍野”;就连宫墙之内,也有太监对着砖缝呢喃:“我也想过逃。”

她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共议阁残余势力已在暗中重组,新一批“情感调节药剂”正秘密研制,旨在让人对真实产生生理厌恶。但她也看见,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收集“奇怪的话”写成日记,盲童学校发明了用手语描绘气味的新语法,甚至连沙漠商队都创造出一种靠咳嗽节奏传递情报的暗语。

语言,正在野蛮生长。

某日黄昏,豆芽独自走到那块倒塌的石碑旁。铜板已被取走,只留下一个浅坑。她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颗种子??那是用百人真语浇灌培育的“言树苗”,据说能结出会说话的果实。

她将种子埋下,轻声说:“你不必伟大,只要活着就好。”

翌年春,原地长出一棵奇异之树。无叶无花,树干透明,内里流淌着荧光般的文字洪流。行人路过,常听见它低声絮语,内容各不相同:有时是道歉,有时是告白,有时只是“今天我很累”。

没有人知道它会不会被砍伐,也没有人确定它能否存活百年。

但每当夜深人静,总有陌生人悄悄前来,在树根处留下一张纸条,写上一句从未对人说过的话。

然后转身离去,脚步比来时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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