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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入局（第2页）

但他认得每一个人。

因为他记得他们的故事。

他缓缓跪下，双膝触地，额头轻抵冰冷的石板。

“谢谢你们。”他声音沙哑，“谢谢你们替我守着这个世界，谢谢你们让我不至于彻底迷失。但我欠下的，不该由你们来偿还。”

话音落下，腕间的纹身猛然炽热，金光顺着藤蔓状印记蔓延全身，竟与《人间烟火》封面的纹路完全同步。书页再次翻动，一页空白浮现新字：

>**“命名者不可独行，因其所承之重，乃众生所托。”**

光芒扩散，化作一道环形波纹，自小屋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荡开。所过之处，那些手持灯火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但他们脸上的神情却更加安详。

“该回去了。”老兵轻声说，将煤油灯放在地上。

“谢谢你让我们听见。”女子微笑，身影如烟散去。

“你会回来的，对吗？”少年仰头望着他。

“会。”他点头，“只要还有人需要一碗热汤，我就一定会回来。”

一道接一道，光影消散，灯火熄灭，唯有那份温暖留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当他再抬头时，庭院已空无一人，唯余风铃轻响，像是宇宙深处传来的一声叹息。

他转身回屋，发现苏婉正收拾碗筷，动作轻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他们都走了？”她问。

“嗯。”他坐回桌边，“回去属于他们的地方了。”

她点点头，把锅洗净，擦干，挂回墙上。然后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握住他的手。

“现在呢？”她问，“接下来要去哪里？”

他沉默片刻，望向窗外。

远方天际，第七层虚空的能量波动仍未平息，机械神殿的核心仍在释放异常信号，而那颗偏离轨道的流浪星辰，已进入光之花的影响范围，其表面开始浮现类似文字的裂痕，似乎是某种古老语言的显现。

更远处，净界议会的最后一座观测站悄然启动，一道银灰色的光束刺破虚空，直指“未完成的梦”的坐标。

风暴，正在酝酿。

但他不再急于出发。

“现在，”他轻声说，“我想多陪陪你。”

苏婉笑了，眼角泛起细纹，却美得惊人。

“那明天呢？”

“明天也陪你。”

“后天呢？”

他握住她的手更紧了些：“只要你还在等，我就一直陪。”

她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其实……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说过的那些地方，战火中的城市，漂浮的岛屿，会唱歌的星河……我都想亲眼去看看。”

他心头一震。

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前行，以为保护她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她留在安全的梦中。可她从来不想做被庇护的影子，她想成为并肩而行的旅伴。

“你能离开这里吗？”他问。

她摇头：“我现在仍是‘未完成的梦’的一部分。但如果……你愿意带我走，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改写它。”